12話

「……怎么会这样？」

「悠人大人？」

原本脸朝着旁边的奥克索露出不安的表情，定睛注视着我的脸孔。

「爱、爱丽丝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吗？」

「咦？啊啊，不是妳想的那样。」

我知道为什么奥克索看起来会那么不安。

似乎是我在抱完爱丽丝之后，突然做出大吃一惊的反应，她才在担心是否爱丽丝有任何疏失或怠慢之处。

「我对爱丽丝没有不满。」

「是、是吗？」

奥克索稍微鬆了一口气。

我一边轮流打量她和经过连番高潮、如今全身瘫软无力的爱丽丝，一边思考。

「……奥克索。」

「是、是。」

「让爱丽丝留在我房间睡觉。妳今天不用工作了。等爱丽丝睡醒，如果身体没有不舒服，妳帮她换好衣服然后带她来见我。」

「知道了。」

我把姐妹俩留在床上，独自下床。

这次我不假他人之手自己把脱掉的衣服穿回去，拿起靠立在墙边的仪礼剑，悬挂在腰际后离开了房间。

一走出去便看到有另一个女僕在房门外等着。

「辛苦了，少爷。您要用早膳吗？」

女僕向我问道。

由此可知她是来通知我去吃早餐的，不过她发现我在房间里面开战，所以才没有闯进去，乖乖在外面等我出来。

「不用了。妳帮我告诉父亲，我今天没心情吃早餐。」

「遵命。」

女僕向我行礼后直接离开了。

我目送女僕离去，接着掉头转身往反方向移动。

我来到了位在餐厅反方向的室外庭园。

庭师和女僕们正在整理庭院的景緻。

一看到我，他们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向我敬礼。

「免礼，继续你们的工作吧。」

如是说后，我走到庭园的空旷场所停了下来。

我站在修整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上，把手伸向挂在腰际的仪礼剑。

技能【长剑专精】。

不，是【流丽的长剑专精】才对。

透过昨天的经验可以知道，我现在持有的技能是后者，经过複製和进化的【流丽的长剑专精】。

光看字面我不太懂这个技能的用途是什么，总之应该是跟长剑有关的技能无误。

我拔出了仪礼剑。

「什么！？」

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了明显的差异。

我拔出仪礼剑后，剑身所绽放出来的光辉跟我昨天拔出来时完全不一样。

昨天以前剑身还只是普通的金属，只有偶尔在亮光的照射下才会反射出光芒，可是现在却绽放出淡淡的粉红色光辉。

那不是金属反光的光泽。

而是自身绽放出来的光辉。

我不知道发光代表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把剑肯定是因为【流丽的长剑专精】才发光的。

我放开仪礼剑进行查证。

我试着把剑插在地上。

结果，剑一脱手，粉红色的光辉立刻消失了。

直到我重新握剑，剑身才又发出淡淡的光辉。

几乎可以确定剑身是因为我的技能才发光的没错。

「……技能的作用应该不只有发光而已吧？」

我凝视着发光的剑身自言自语。

来试试看吧──我心血来潮想要试砍个东西。

我环视四周，发现了一棵感觉刚好符合我的需要、约莫一般行道树大小的树。

我走近那棵树，握着仪礼剑摆出架式──挥剑劈砍。

「──好厉害。」

我不禁脱口说出了这样的感想。

那棵树被我乾净俐落地砍断了。

手感跟昨天完全不一样。

那个手感的差别，就好像帮用了很久的美工刀替换新的刀片一样。

「我懂了，这个技能可以提升武器性能吗？」

我得做更多的实验才行。

「发生了什么事──啊，少爷。」

听到树木被砍倒的声响，年迈的庭师前来一探究竟。

庭师一下子看我，一下子看倒在地上的树木。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后面麻烦你善后了。」

「啊、呃……」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这把剑看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如是说后，我举高仪礼剑让庭师瞧个仔细。

「什、什么样子……？」

「有发光吗？」

「发光？没有。」

「这样啊，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把剑收回剑鞘后，朝屋子走去。

不过我没有进入屋内，而是绕了很大一圈前往屋子的正门。

正门有门卫在站岗。

我主动走上前，接近面朝外头的门卫。

「方便佔用一点时间吗？」

「咦？啊，少爷。」

「你手上的长枪借我一下。」

「咦？呃……请用？」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门卫露出满腹狐疑的表情，把长枪递交给我。

我接过了长枪。

然后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

「没有发光、啊。」

「咦？」

「没什么。对了，我问一下，你有【长枪专精】之类的技能吗？」

「技能吗？我没有耶……」

「是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工作加油。」

「好、好的……」

我把从头到尾都一脸困惑的门卫晾在原地，折回了屋内。

我大致摸清楚技能的效果了。

在持有【流丽的长剑专精】的状况下手持长剑，武器本身会发光，而且攻击力上升。

当然，手持非长剑的武器则不会有任何现象发生，而且第三者也看不见武器发出的光。

这些是我截至目前为止弄清楚的地方，没什么问题。

我不懂的地方是──我到底是从哪里複製技能的。

之前我曾向爱丽丝姐妹确认，爱丽丝是否持有技能。

那时奥克索和爱丽丝都露出彷彿要被弃养的小狗般的表情，反问我「没有技能就不行吗？」。

这代表爱丽丝没有技能，她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既然如此，我这个技能是从哪里複製来的？

有两个可能。

答案到底是哪一个呢？我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

☆

「嗯，有的人就算持有技能，也不见得一定会觉醒喔。」

和我在客厅里面相对而坐的雅努斯如此说道。

刚才我进屋子时偶然遇到了雅努斯，看到我的表情后，雅努斯说他愿意聆听我的烦恼，于是我们俩移动到了客厅。

或许是以为我要商量什么很严肃的话题吧，雅努斯支开了女僕，并要求女僕暂时禁止其他人入内。我把我想到的其中一个可能性告诉他后，雅努斯傻眼地如此回答道。

「是这样吗？」

「嗯，应该说这种人还挺多的。」

「属于多数吗？」

「就算持有技能，如果一辈子都过着跟那个技能无缘的生活，似乎就不会觉醒的样子。很多庶民终其一生技能都不会觉醒。附带一提，这种现象之所以会被发现，是因为有很多巡礼者老了以后技能才觉醒。」

「啊啊，巡礼者。」

所谓的巡礼者，指的就是展开巡迴宗教圣地之旅的信徒。

圣地巡礼对信徒而言乃是表现虔诚信仰的重要仪式，如果是农民阶级出身的人，那更是堪称「一生仅此一次」的重大活动。

会踏上圣地巡礼的，绝大多数都是过完了大半辈子，自觉命不久矣，开始思考死后问题的人。

所以他们通常都是老人。

好比说，假设那个老迈的巡礼者原本是农民，他在巡礼途中会有很多机会接触或从事到「这辈子第一次经验」的事情。

若他的技能因此觉醒，自然就可以做出「恐怕很多没有巡礼的人，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和自己技能相关的事情，就这样结束生命」这样合理的推测。

「即使具备技能也未必会觉醒」就是再进一步推论出来的。

「我懂了。」

我点点头。

换句话说──

就算不是像奥克索和帕德嫩那样，自觉持有技能的女人──

像爱丽丝这种毫无自觉的女人，在【贵族义务】的效果下，也有一睡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