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琳娜第一次从瑟琳娜的口中得知贝拉生还的消息后,她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无数次确认瑟琳娜的消息无误后,惊喜带来的眩晕感几乎令科琳娜昏厥过去。
在那次对特里尔据点的突袭后,再次失去两台随动装甲的科琳娜部队已无力再战,科琳娜很快收到了由司令部签署的撤退命令。然而就在撤退命令到达的当天,对贝拉的搜救行动依然一无所获。
特里尔人的反攻已经开始,前线已经分派不出多余的人手来保护这支失去随动装甲的随动装甲部队。科琳娜必须在贝拉和其他中队成员的生命安全间做出选择,然而,实际上对于科琳娜而言,这道选择题根本没有给她多余的选项。作为中队长,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队员去让所有人冒险,撤退的命令就这样在奥尔洛夫声嘶力竭的反对声中下达。
撤退的路上,科琳娜的耳边依旧回蕩着奥尔洛夫对自己的指控,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奥尔洛夫的话震惊,瑟琳娜更是差点当场以侮辱上司的罪名将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就地枪决。
然而,科琳娜制止了瑟琳娜,儘管奥尔洛夫的话就像一把把刺向她的钢刀将她内心脆弱的部分割的鲜血淋漓,但这痛苦反而莫名的缓解了她的罪恶感。没错,她就是个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她,才能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个几乎可以说拯救过中队所有人的,与自己亲密无比的妹妹。
她是中队长,是皇女殿下,是诺曼诺娃上尉。任何人都可以任性,但她不行,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性命换贝拉的性命,但她不能用部下的性命来做同样的事情。她必须冷血,无情,科琳娜没有选择。
儘管损失惨重,但科琳娜中队的赫赫战功还是得到了上级的认可,科琳娜上尉变成了科琳娜少校,平安归来的战士官升一级,阵亡的英烈则都能得到二级晋陞。
在那场晋陞仪式上,瑟琳娜第一次见到科琳娜会如此失态,只见她愤怒的将贝拉晋陞为上尉的委任状撕的粉碎,狠狠的砸在授衔军官的脸上,科琳娜咆哮着吼道:「我说了,她只是失蹤!她没有死!」说罢,便气沖沖的离开了会场。
瑟琳娜不知道贝利亚亲王的近况如何,她只希望科琳娜对军务部的嘱託起到了作用,贝拉的消息可千万别传到他的耳中。
悲伤的气氛在中队里萦绕了很久,直到科萨科夫中尉带着贝拉的消息出现在瑟琳娜面前。
具科萨科夫中尉所说,贝拉在靠近前线的位置被基斯里夫的巡逻队抓获,之所以用抓获,据说是因为当时的贝拉正身穿特里尔军服,鬼鬼祟祟的靠近前线。巡逻队的人把她当作特里尔间谍给抓了起来,又因为穿的是军官的制服,几乎在抓获的同时就被当作高价值目标转送到了情报部门,在半个月的审讯之后,才勉强确定了她的身份,通知科萨科夫前去接人。
然而接人的过程中似乎出来些乱子,总之情报部的人对此意见极大,但总之在一翻折腾后,贝拉算是安全抵达了科琳娜如今的驻地。
科琳娜的步子很急,瑟琳娜从来没有见过在公共场合如此失态的皇女殿下。在前往科萨科夫指定的房间的路上,科琳娜不知道撞到了多少路过的军务部职员,瑟琳娜跟在科琳娜身后一路道歉,不知转过了几处拐角,科琳娜与瑟琳娜终于来到了那道华丽的木门前。
科琳娜鼓起勇气推开那扇红色的木门,那抹熟悉的红色正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科萨科夫刚刚沏好的红茶。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访,红髮少女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看向这边,看样子科萨科夫还带她去收拾了一下,在情报部折腾的十分邋遢的贝拉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军服。虽然看起来比起科琳娜记忆中的样子多了几分疲倦与消瘦,但那身由墨绿色与金色的骠骑兵军服所勾勒的身体线条还是科琳娜记忆中的样子。
贝拉微笑着张开双臂,似乎是想拥抱一下这个多日未见的姐姐。
少见的,高贵的金髮皇女并没有立刻回以一个拥抱,她微微出神,突然缓步走上前摸了摸贝拉的脸颊,后又用力捏了捏,贝拉被她捏的皱了皱眉头,紧接着,科琳娜突然扑在贝拉的胸口抽泣起来,贝拉从未见过这样的科琳娜,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然而对于科琳娜而言,她实在是太需要这样一次情绪宣洩了,战争给她带来的伤痛实在是太多,也许在大部分人眼中,科琳娜是皇女殿下,是上尉大人,是中队长,是战争英雄。但与此同时,她也只是个二十齣头的年轻姑娘,战争,帝国与皇室的重压在她的肩上确实显得有些沉重,在不久前她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太多,但贝拉的归来确实为科琳娜伤痕纍纍的灵魂带来了一卷绷带。
贝拉看着抽泣的科琳娜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回过神来,她微笑着抱着哭泣的科琳娜,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金髮,熟悉的体温令贝拉感到莫名的安心。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终于在此刻迎来放鬆,女孩们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对于她们来说无比珍贵的片刻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瑟琳娜的轻声咳嗽令科琳娜回过神来,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重新直起身子,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皇女殿下。
此时被晾在一边半晌的科萨科夫也重新从房间的角落站到台前,向科琳娜敬了一礼后说道:「殿下,有失远迎。」
「老实说,司令部居然允许你们撤退了?我在红男爵那里时还担心你们被他干掉了呢!」相比于科萨科夫,贝拉显然显得没那么拘谨,她双手抱胸以一个极其放鬆的姿态站在科萨科夫身边,对科琳娜说道。
「殿下被俘的时候那场攻势已经接近尾声了,亲王殿下和勃鲁西诺夫将军的战略意图基本上达到。虽然损失惨重,但这基本上可以说是我们与特里尔人开战以来取得的最辉煌的战果。」科萨科夫为贝拉解释道。
「那接下来呢?我们又要被丢到什么地方去驻扎?」贝拉苦着脸问道。
「哪都不去,沙皇陛下似乎对我们001中队在这场攻势中的表现颇为满意,他的意思好像是要让我们原001中队的成员全部编入首都近卫师,拱卫帝都。」科琳娜似乎对这件事兴趣不大,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是好事啊,至少暂时我不用担心你们被红男爵干掉了。你这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贝拉看着似乎是有些失望的科琳娜不解的问道。
「把最有经验的随动装甲部队调离前线,我很不是太明白陛下的意图。首都的警备力量已经足够了,我们就算去帕拉格堡也只不过是当仪仗队罢了。然而这个奇怪的决定居然获得了贝利亚亲王和我父亲戈列尼谢夫亲王的同意,老实说在我看来这也太奇怪了。」科琳娜皱起眉头。
「毕竟二位殿下不但是战争英雄还是皇室贵胄,这次攻势虽然算得上成功,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可谓不惨重,现在质疑这场攻势的人很多,陛下也许是想藉此展示恩宠稳定人心。最近陛下正在操心立储的事情,有你们在或许会令政局稳定很多,想必二位亲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科萨科夫说道。
「行吧,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对于你,贝拉,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接下来的几天陛下会举行凯旋式。复活节也快到了,再加上陛下想宣传一下前段时间的胜利,想必一场接一场的酒会和舞会是少不了的。你作为帝国失而复得的战争英雄,必然是一次也逃不掉,接下来我会安排瑟琳娜给你补习一下你的礼仪,如果到时候你敢让我丢脸,我就把你挂在旗杆上吹一晚上凉风。」科琳娜微笑着看向贝拉,然而她的话里却与她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搭,贝拉只听出满满的威胁。
「你……你知道我不太擅长处理那种事的对吧?瑟琳娜姐姐,我说的没错吧?哈哈哈……」贝拉乾巴巴的发出几声毫无感情的笑声,对一旁的瑟琳娜说道。她试图挣扎一下,然而科琳娜与瑟琳娜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却令贝拉感到一阵不安。
「科萨科夫中尉!您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贝拉大声的朝着正在向门口移动的科萨科夫中尉问道。
「训练新兵的事情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我们忙得过来。」科萨科夫礼貌的微笑道。
这种时候你就别客气了啊!贝拉几乎快要哭出来,科琳娜上次的礼仪课可是让她吃尽苦头,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然而科萨科夫只是微笑的别过脸去,完全不理会贝拉央求的眼神。
贝拉无奈的垂下头去,此时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千辛万苦的跑回来受这个罪。
然而科琳娜岂会考虑贝拉心里的这些小九九,是时候该好好「疼爱」一下这个有些叛逆的妹妹了。
接下来的几天,贝拉「复活」的消息渐渐传开,奥尔洛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贝拉的住所,当贝拉重新出现在这位身材高大的侍从骑士面前时,贝拉立刻就体会到了小孩子被成年人举起来转圈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直到瑟琳娜轻咳两声,奥尔洛夫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随即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盒被磕的满是坑洞的特里尔肉罐头。
奥尔洛夫拿着肉罐头哽咽的说道:「我就知道殿下一定活着,这个罐头我一直留着,就等着殿下回来。」
贝拉接过这个饱经风霜的罐头,她不知道这个肉罐头陪着奥尔洛夫经历了多少危险,但她能从中感受到这位侍从骑士真挚的感情。贝拉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用力抱了抱这个大块头,他们在战场上共同经历过生死,千般感情尽在不言中。
之后的贝拉便是回到了中队与昔日的同僚们见面,大家都惊讶于贝拉的归来,但有这个靠谱的驾驶员在身边,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当然,上述的这些基本上都发生在贝拉的礼仪课之余,比起去看望同僚,科琳娜更希望贝拉别在几天后各类公共场合上做出有损她身份的事。即便是过了这么久,贝拉还是意识不到,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像只野猫一样生活了。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金髮少女与红髮少女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着自己华丽的军装。
科琳娜站在贝拉身后把贝拉的腰带又紧了紧,白色的腰封将少女纤细的腰肢綳的更为笔挺,科琳娜的双手从贝拉的腋下穿过,从身后抱住了她,并亲昵地把下巴放在了贝拉的肩膀上。
贝拉停止了正在整理绶带的手,搭在了环绕在自己胸前的科琳娜的手背上。
「这破衣服可真难穿啊,反正都是军装,我们穿平时的衣服去不一样吗?」贝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的抱怨道。
「那裙子和这个你选一个?这个时候你就别抱怨了,你父亲这次从前线回来为我们授勛,这可是在上层圈子里改变你私生子印象的好机会,你可别让你父亲在凯旋式前尴尬啊。」科琳娜在贝拉耳边说道。
听到贝利亚亲王要来,贝拉并没有流露出喜悦,反而是略显担忧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叫他父亲吗?」科琳娜察觉到了贝拉的异样,略显担忧的问道。
「不是,就是觉得……觉得有些尴尬……」特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科琳娜,吞吞吐吐的说道。
「无论他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但那毕竟不是他的本意,你或许应该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科琳娜在贝拉的耳边厮磨着低语,然而贝拉只是低下头,喃喃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总之我就是叫不出口!」
「等战争结束了,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亲王不是说这几天打算带你回你长大的地方瞧瞧吗?等你和他相处久了,说不能就能叫出口了。」科琳娜为贝拉披上披风,说道。
「也许吧……」贝拉若有所思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道。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到底在回答谁的问题。
授勛仪式进行的还算成功,只是贝拉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贝利亚亲王的目光接触。
随后的舞会上,贝拉依旧沉默的跟在科琳娜的身后,虽然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昔日的野丫头与惩戒兵,但已经身为贵族一员与战争英雄的贝拉依旧觉得自己在这觥筹交错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周围衣着华丽的人们在她的周围走走停停,他们或是低头致意,或是握着她的手献上一段讚美,身着长裙的阔太太与小姐们似乎正对着贝拉指指点点。
科琳娜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这种活动,然而贝拉只觉得保持微笑的脸几乎已经酸痛的不再属于自己,忍无可忍的贝拉微笑着推开围上了试图要让贝拉讲讲战场经历的小姐与公子哥们,挤开人群来到了舞会的阳台前。贝拉趴在大理石製成的窗台上大口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的空气令贝拉感到如获新生,然而贝拉并不是此处的独客,很明显,有人比她更先来到这个地方。
「怎么?宴会上的酒不合您的口味?」首先佔领这处福地的人向贝拉搭话道。
贝拉看向那个人,那是个把脸颳得很乾凈的年轻男人,带着圆框眼镜的他看起来颇有学者之风,他的头髮有些自然的捲曲,配上他那白皙的皮肤显得有些俏皮。他的手里端着一本大头书,贝拉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看起来也许是法拉克那边的作品。
男人伸出手,笑道:「列文,现在姑且算是个学者。」
贝拉握住男人的手,刚要报上姓名,男人却笑着打断说:「不劳殿下开口,作为今天的主角,谁会不认识帝国的最强王牌之一,贝拉上尉呢?」
贝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贝拉盯着自己手里的书,微笑着把书递给贝拉道:「法拉克的一个閑汉的作品罢了,他叫伏尔泰,据说在法拉克大革命的时候是一个很出名的人,怎么?殿下感兴趣?」
「很抱歉,我不会法拉克语。」贝拉苦笑着拒绝道。
「不会也没什么,本身这书或许就没有法拉克人说的那么好,毕竟在我看来法拉克人的革命可算不上什么值得效仿的对象。」列文收回书,微笑着说道。
「那这么说您对革命这件事并不赞同?」贝拉笑道,老实说她并不明白革命是什么意思,只是大概从科琳娜口中得到过一些模糊的概念。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不喜欢流血的政变。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我嚮往自由,但我同时也讨厌流血。」列文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种政变与暴动还能有不流血的办法?」贝拉没能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但还是接话道。
「不不不,殿下,请允许我指出,革命与暴动政变并不是同义词。远的不说,就在欧西亚大陆的末端的那座岛上,威尔士人就靠着不流血的光荣革命取得了自由。」列文笑道。
「也许吧,但我确实不太懂这些东西……」贝拉苦笑道,科琳娜平日里的话出现在耳边,书到用时方恨少。
「没事,殿下,您还年轻,这些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反正这些争论这些东西的人本身也没有争论出什么名堂。」列文的声音很乾凈,和他说话贝拉并没有感到厌烦。
「嘿,列文,你怎么又躲到这个地方了,赶紧过来陪小姐们聊聊天,喝喝酒!」贝拉正想再和列文聊聊,一个衣着华丽的军官端着两杯香槟插进了对话中。
贝拉转头看向这个新入场的家伙,那是个留着小鬍子的漂亮男人,他长着一张让女人心动的脸,只可惜他举手投足所透露出的轻浮令贝拉对他并没有几分好感。
「哦,殿下,这位是近卫步兵师的渥伦斯基少尉,这位是贝拉·诺曼诺娃殿下。」列文看着贝拉的脸色有些难看,便赶紧拉了拉渥伦斯基的衣袖。这番介绍既介绍了渥伦斯基的身份,也在提醒渥伦斯基注意礼节。
「殿下,恕在下失礼。」渥伦斯基说着做出一个浮夸的鞠躬动作,看起来他完全没有理会友人的劝解,反而更为肆无忌惮的挥洒着他那让无数贵族少女痴迷的荷尔蒙,看来他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
「既然你的朋友来找你了,我就不打扰了,祝你玩的开心。」贝拉对渥伦斯基的好感度几近冰点,皱着眉头告别列文后就离开了阳台。
此时的的大厅中,乐队已经开始奏响第二只舞曲,贝拉看到科琳娜刚鬆开陪她跳完第一支舞曲男士,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手便被不知哪家的千金拉走,与贝拉不同,科琳娜明显比她更知道怎么应付这群家伙。贝拉耸耸肩,端着从开始到现在几乎一口都没有喝的香槟酒,靠在了大厅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也许是因为男男女女的摩肩接踵,贝拉感到大厅中越发闷热,她很想稍微松一松领口,但另一只手端着酒杯,贝拉皱着眉头,想把这碍事的东西随便找个地方放下。
此时,一只手接过了她的酒杯,贝拉刚想抬头说声谢谢,但当她看到来者的脸,不由得一愣,随即立正敬礼,说道:「元帅阁下!」
来者正是贝拉的生父,贝利亚亲王。
「这里是宴会,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束,而且,如果你愿意,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亲王的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但贝拉很清楚他的用意。
然而贝拉依旧只是紧咬着下嘴唇,父亲二字到了嘴边,随即又咽了下去。
亲王看着贝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手为贝拉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我承诺过要去为你的母亲扫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你也是国家英雄了,我们一会结束就登上去看你母亲的火车吧,一来一去大概三天,刚好赶得上接下来的凯旋式。」
贝拉沉默着点点头,原来亲王承诺要去看母亲并不是空话,看样子他一直记得这件事。
亲王叫人领来了面色有些潮红的科琳娜,在她耳边嘱咐了两句,随即把臂膀伸向贝拉,似乎在等待贝拉挽住他的胳膊。
贝拉的手微微抬起,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了下去,她自觉的站在了亲王身后,就如同其他的下级军官对元帅所做的那样。
亲王有些尴尬,但只是苦笑了一下,他理解贝拉的心情,毕竟自己就算是在父女相认后也没有抽出足够的时间来陪陪她,女儿的对自己的生疏并不是不能理解。
亲王有些失落的收回手臂,带着贝拉离开了这处喧闹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