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類祝福 細胞凋零

『——啊……? !』

回过神来，龙之介已经躺在床上了。

高高的天花板和LED灯映入眼帘。

环顾四周，四周都是乾净的白色窗帘。

『这是哪里?』

——医院吗……?

一股刺鼻的药品味，从周围的状况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头脑像蒙上了一层雾霭，无法很好地整理思考。

『……嗯?』

龙之介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身体站不起来。

不仅如此，连翻身都不可能。

他只动了动脖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好像被腰带固定在床上。衣服也不是原来穿的制服，而是像住院患者穿的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叠好的新校服

『这、怎么回事……』

头脑中的雾霭渐渐散去，状况渐渐清晰起来。

像龙和吸血鬼一样的少女们，公园的战斗，武装集团，还有兰子。

还有兰子让我看到的神秘光芒——

『您醒了吗?』

窗帘被拉开，龙之介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龙之介觉得他很眼熟。

是和兰子在一起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现在他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外面套着白大褂，手里抱着一台液晶平板电脑。

『我是更科综，在这里当研究医生。我的问题不多说了，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有没有头痛、噁心等癥状?』

『啊，嗯，是的。特别是……只是头有点沉。』

『强制催眠会产生副作用，请放心。』

『我的右臂受伤了。』

说到这里，龙之介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那里留下了很大的真理撕裂的痕迹。但伤口已经完全癒合，手也可以正常活动。

(话说，那个结婚什么的光啥时候治好的…)

综正在用安装在床边的内线通讯机和谁说话。

『这里是更科，那个少年醒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综放下通信器，解开了龙之介和床上束缚用的皮带。

『很抱歉把你拘留了，这是规定。』

解除了束缚，重获自由，坐在床边。

『这里到底是哪里?』

第三个声音回答了龙之介的问题。

『这个我来回答』

与先前一样，在校服外面穿着白大褂，是龙之介的前辈兼学生会会长兰子。

脖子上挂着附有照片的ID卡。

『更科，请向上面提交报告书。』

『了解』

综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会长……』

『现在我不是会长，是代理室长……太宰少年的话可以吗』

『不是梦啊……会长也在这种地方』

『嗯，全都是现实』

兰子的样子和在学校见到她时没有丝毫的不同。

除了那不合身的白大褂『首先，有件事必须对太宰治少年说』

『什么事？』

『你已经处在一个超出你所知道的常识的世界里，所以你不可能回到一无所知的日常生活中去了』

『啊……』

听了兰子的话，龙之介想起了燐音说过的话。

——在此之前，你将踏上荆棘之路。

什么觉悟啦决心啦，那种夸张的东西当时没想过。只是想在那个场合想办法帮助眼前的女孩。

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嗯，我有心理準备。』

『回答得这么快，真是帮了大忙。』

兰子对龙之介点了点头。

『这里是东京都九重市西九重町三丁目，你知道九重生物化学研究所吗?』

『西九重三丁目……』

这里离燐音和真理战斗的西九重公园不远。三丁目几乎都在山里。

『嗯，在山顶的那个……?』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和青梅竹马的小绫一起来过那一带探险。

禁止入内的招牌和几个监控摄像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答对了，大概和你想像的一样。也就是在山里。而我们现在就在生物化学研究所的地下深处。对，就像字面意思一样，在山里。九重因子地下研究所就是这里的名字。这里是医务室。你在那之后睡了两个小时』

『九重因子地下研究所……』

龙之介看着天花板。

因为医务室没有窗户，所以虽然说是地下，但也没有什么实感。

『而且我在特别灾变对策研究机构「特灾研」日本支部九重因子地下研究所担任研究室室长特别代理，研究所的人都专门叫我代理室长。』

『研究室室长特别代理?』

『学生的身份是隐藏于世的假象，我并不想骗你，对不起。』说着，兰子挠了挠脸颊，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龙之介不知道研究室室长的地位有多高

但是，从综对兰子的态度和他们的头衔来看，眼前的这个少女应该是已经成年的综的上司，或者地位类似的人。

『作为了解平常会长的人来说，还是像往常一样开玩笑的可能性比较高吧……』

『看起来那样也不是没有道理』

龙之介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兰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研究室代理室长。

不仅如此，平时就怀疑她是不是高中生。那幼小的身体看上去像个小学生。

『唔~ ~ ~看不出来啊……』

『嗯，所以说女孩子都有秘密嘛』说着，兰子用食指戳了戳龙之介的额头。

『我现在也兼任高中生，但我的本职是研究医生。』

『研究医生，也就是说虽然是高中生，但会长已经从医科大学毕业了?』

『说起来，光是开场白就得花二十分钟左右，我的事情还是等有机会再说吧。我想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吧』

听到这句话，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燐音。

『那个女孩没事吧?』

听了龙之介的话，兰子点了点头。

『没事的。她还在睡觉，生命体征没有任何问题。很快就会醒来。』

『是吗。』

龙之介鬆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应该最先表达感谢的。』

『被感谢什么的，我什么都没……』

『不，你做了一件值得国家，不，全世界称讚也不为过的事。因为你和一个女孩——拯救了整个世界』

『世界……』

这是燐音也想说的话。

即使说只是拯救了世界，普通的高中生应该也不会产生真实感。

不是破坏地球的导弹停了下来,也不是讨伐了强大的讨伐魔王。

对他来说，只是遇到了奇怪家伙的奇怪战斗而已。

『不管有没有实感，事实就是事实。如何接受就看你自己了。好了，你也很在意燐音怎么样了吧?你累了吧，我们边走边聊。』

说实话，想问的事情堆积如山。

换上制服的龙之介在兰子的带领下走出了医务室。

这是一条无机质、乾净得近乎病态的白色走廊。里面有好几个房间，无法窥探房间内部，到处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话说地下研究所，是什么样的设施?』

『以幻想因子和保持幻想少女的研究为主的研究设施。其他还有以保护、管理、控制以及隐匿保持为目的。不属于任何国家，不受任何法律束缚的真正中立的组织，那就是我们「特灾研」。简单来说，这里就是秘密组织的秘密基地。』

『太秘密了，不太清楚……所以，刚才那个孩子也说过，那个幻想因子和幻想少女是什么？我知道你指的是那个孩子跟湶。』

『怎么说呢……说的太专业的话，太宰少年也不会理解……』

兰子没有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偶尔会遇到和兰子一样的研究员模样的人和全副武装的警卫员。

『事先声明，她们是人，这是真的。作为人类的她们有着龙和吸血鬼这些现实中不存在的幻想生物的特徵，例如龙的翅膀和吸血鬼的獠牙这些特徵的表现，这些特徵的来源是幻想因子，而表现出这些幻想因子的人我们称之为幻想少女。』

『嗯，也就是说，是拥有龙或吸血鬼力量的女孩吗?』

『不是那个本身，大致上这样认为就可以了。』

走廊上偶尔会有门挡住去路，兰子每次都会摆弄控制台打开。

『当因子显现时，幻想少女就能后天、强制地获得远超常人的身体能力和脱离常识的特殊能力。太宰少年也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吧?』

龙之介想起了刚才的战斗。

使用鲜血製造武器，展开翅膀在空中飞翔，投掷巨大铁块。这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技艺。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幻想少女在世上有很多吗？』

『不』兰子摇了摇头。

『记录上,在地球上只有七个,幻想少女因子和人数相同,即地球上只有七人被同时观测。幻想少女死后，因子会转移到其他有天分的灵魂上。所以总是存在七个幻想因子，以及与之对应的七个幻想少女。』

七种幻想因子。

『即——』

第一因子、「麒麟」

第二因子、「不定」

第三因子、「龙」

第四因子、「不死鸟」

第五因子、「吸血鬼」

第六因子、「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