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沙灘排球

我并不打算现在就让小爱的身份被羽衣知道，那样太过危险。能瞒一天就一天吧。

萨伦岛四面环海，又有着很长的沙滩海岸线，这个国家的国球是沙滩排球，从初中起就会有学校之间的沙排比赛。每周都会有以沙排或沙滩足球为主的体育课。还记得五年前就是因为小爱参加沙排课程的时候，我总会坐在旁边给她递毛巾、带防晒霜、看着她训练，然后那些男生们就会起鬨胡闹。

因为当时年纪小，不懂怎么处理。小爱一开始只是觉得那些男生有点麻烦，久而久之居然有传言我们不纯异性交往？说我们住在一起？拜託，那只是因为双方母亲偶尔会带着我们一起玩而已。

直到有一天，小爱对我说，「要不我们换个方式吧。」

换个方式？变得疏远，然后逐渐成为陌生人？

不行，绝对不行。

幸好这个世界从那天起，被彻底凈化了。小爱与我纯洁的友谊才延续至今。

瞧，这会儿她正在沙滩上快乐地跳跃着，像一个闪着晶莹汗水的小妖精。不过早就跟她说过了不能再穿这件上下分离式的蕾丝边泳衣了，她却会说「哎呀这样才凉快嘛，你要再说我可就不穿了，什么都不穿的那种不穿╭(╯^╰)╮」这样拒绝了我的善意提醒？还威胁我？为什么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威胁别人？真是的，下次给她偷偷全部换成包裹全身的……咚！

「哎呀时俊你能不能看着点球，别老盯着你那青梅竹马。」

「没盯着看吧？」

「那你能不能好好踢球。」

「行行行。」

「时俊，羽衣叫你。我换你。」

朴学长来了。然后我方阵营开始欢腾，说着什么「再也不用时俊拖后腿了」这种让人生气的话。

好吧。我下场就是了。

那里的伞下，羽衣坐在一块餐布上。穿着倒是比小爱保守多了，是岛国那边学校随处可见的死库水。胸前甚至还写了名字。

「跟你聊一会。」

「行。」

「顺便帮我涂一下这个。」

一瓶写着pa+++的白色浑浊液体交到我手上。

「等等等等，为什么啊？」

「你不是持钮人吧？」

「可是等我们从贤者模式解脱出来后，再想到帮对方全身涂过……」

「你在想什么啊？你只要涂四肢就行了。反正背后都不用。哎呀呀，你在想什么？想要帮我全身来一遍？」

翘起二郎腿的羽衣，用一种近乎妖媚的眼神打量着我。

就算你通过心灵链接获得了很多人的生活经验，灵魂或许是达到了成年人的水平，但身体和外表却不太适合做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哦。

无非还是个年轻可爱的女孩子。

「不，我觉得四肢你完全自己都够得着！」

「懂了，你就是唯一拥有性别意识的持钮人。」

这人把别人逼进死胡同的方式怎么和小爱如出一辙？你们是商量好的对伐？下次来一次道德绑架技能的巅峰对决如何？

「……我给你涂总行了吧？」

开始工作。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你知道么，使徒在持钮人死去后，会发生变化。」

「因为我们之间战斗而死去的使徒会复活？」

「另外还有……使徒在持钮人死去后，一定会失去能力。」

「这我倒是没听主神说过。」

「我的主神也没有说。」

俯卧在沙滩餐布上的她，扭头注视着我。

「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你想，拥有我们这些能力的人，应该能做很多坏事吧？比如我的心灵转换，对很多国家的政局都可能有影响。你的闪也可以做到偷窃，或是参加个什么体育项目拿个冠军也非常容易。最可怕的还是让时间停止的【诸神界限】，那东西大多数使徒都可以使用，而且危害更大。」

「危害？」

「比如突然出现死亡人口，这都是无可查证的，会被隐藏得很好，只要打开界限再让想要消失的人失蹤就行了。或许会有人趁此机会对异性上下其手，但更可怕的是，或许会出现大量不明原因妊娠的少女。」

「……」

我倒是从来没往那个方面想过。

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为什么我时至今日还在努力进行偶像活动吗？很简单，为了引出持钮人对自己下手。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自负，但天照大神也是这么认为的：越是高水準的女孩子，就越是能够吸引到持钮人。」

完蛋了，这下别的主神怕也是会主要选择可爱的女孩子作为使徒，桃色危机即将到来。

「据我所知俄国也有一个正在全力输出偶像文化的女孩子。但是这个持钮人显然没有下手，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身体健全的男性在可以随意撒种的时候不那么做的，也就是说持钮人很有可能不是男性。」

喂喂喂，可以撒种不做？那可是犯罪啊！妥妥的犯罪啊！

再说这儿不就有一个吗？您的意思是我不是身体健全的？我这样心理健康的才叫做健全的大好青年好伐？

「这样说吧，按下按钮的只有可能是女性。男性不可能的。但也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如果他所在的教派无法让他打开【诸神界限】，那么他就无法洗脱嫌疑。」

可恶，事到如今还是要逼我打开【诸神界限】吗？

可是事到如今我再搬出太平道，无非就是捨去了自己大好的摆脱嫌疑机会。

怎么办呢？

「哈？小俊你怎么从来不帮我涂，你这个负心汉。」

嘟着嘴的小爱，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沾着些许汗水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特别透亮。

「负心汉这个词可不是用在这里的。」

「那下次也要给我涂。你就总不爱帮我忙，你是大数据杀熟的骯髒企业家吗？专欺负熟人？那我以后跟你也不熟了，哼哼。」

「你这生气的点不太对劲啊……」

她走到羽衣的身侧，双手叉腰，说道：

「决斗吧。」

「嗯？」（羽衣）

「决斗吧！谁赢了小俊以后就是谁的奴僕。」

「你丫的原来是这么看待我的啊？」（我）

「用沙滩排球的方式一决胜负吧！」小爱对羽衣说。

「行啊。」（羽衣）

行什么行？不要觉得有意思就擅自接受啊。

「所以说关于我的归属能不能先徵询下我的意见？」（我）

抗议无效，这两个自顾自决定了我的归属的小家伙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上场了。

我的人权，被彻底漠视了！

…………

……

不一会儿羽衣又走回到我和朴学长所在的场边。

「队友各自找了个女生，但我对排球不熟，平时只练剑道了。」（羽衣）

「没事，我很擅长那个。」（朴学长）

「那么就交给你了。」（羽衣）

这家伙居然使用心灵链接，找了个男的运动细胞MAX值的代打来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则走到我旁边安心地看着代打？你确定这不是违规吗？

她，哦不，是【他】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泳衣，然后上场了。

啪啪啪啪！！！

追身打，球全拍在了小爱脸上……而小爱，曾是校队的王牌。不过她的技术很不全面，可能在对付朝着脸来的球时有很大破绽，被经验更丰富的男子沙排校队队长用羽衣的身体教育了。

「呜哇！你这家伙一定是男的，怎么那么强？」

「你说对了。」

我一边安慰小爱，一边替她擤掉被打出来的鼻涕。由于没人在沙滩会随身带纸巾，我是直接用手擤的，接着再去找水龙头洗掉。咦惹，好脏。

羽衣赢或输都不会对我的人身自由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现在的结果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