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
雪诺正理所当然地在我旁边睡着。
连睫毛都纯白如雪的她,正紧紧抓着我的胸口,嘶呀嘶呀地睡着。黄之寮大浴场里的香波质量真不错啊,隐隐约约地有股难以形容的,好闻的味道飘了过来。
还有,好软啊。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正靠在我胳膊上。
房间里有着两床距离刚刚好的被褥。
这几天,每次我醒来,都能看到旁边的被子空空如也的。
明明有好好地分开睡,回过神雪诺就又钻到我被窝里了。
虽然雪诺嘴上说着『我睡相很差』,但这都连续好几天偷偷跑过来了,故意的吧这是。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虽说已经入春了,但还是有点冷。
嘛,那边的取暖设备是很好用啦,只要打开就能把我这小房间烤得暖烘烘的。
但要朝这些玩意儿出手的话,我就只能等着破产了……
可恶啊,这些东西是想把我的钱都骗光吗?
为了把这些引人犯罪的想法赶出脑海,我索性从被窝里钻了出去。
雪诺像个睡不着的孩子一样紧紧地黏着我不放。
我一点一点地把她拉开,但似乎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雪诺一脸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
「你啊,又钻到了我的被窝里了哦。现在才凌晨三点半,你继续睡吧」
「…………」
垂下头髮的雪诺,朝我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笑容。
「路上小心,希罗大人……」
「…………」
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我是白河豚(自 我 暗 示)。
我战胜了恶魔的诱惑,走出了门外,然后看到莉莉正在那里打扫着房间。
勤快的女僕小姐看到了穿着运动服的我,微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早上好,三条大人」
「你也是,早上好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呢」
她用手轻掩着嘴唇,小声而又不失优雅地笑到。
「三条大人你,每天都起得很早呢」
「因为要锻炼的嘛……莉莉小姐才是,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早起来?莫非是在偷偷地锻炼?」
「您多虑了」
她双手握着古香古色的扫帚,微微地笑着。
「因为这里是爱兹贝尔特家管理下的学舍呀,而他们把这学舍託付给了我。虽然一个人没法顾到每个角落,但我想至少让各个房间门口能一直是乾净整洁的样子,这是我的职责」
真是个敬业的女僕小姐……她对主人的敬意已经浓烈到肉眼可见了。
真想让某个会随意踢主人屁股的白髮女僕来学学。嘛,也没什么好比的,她也有很多优点就是了。
「这样吗,那我们都互相加油吧。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啊,稍微等一下」
莉莉小姐从怀里取出了一把木梳,轻轻地理了理我的头髮。
「有点睡乱了呢」
「啊,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呢,多谢你了」
「祝您一路顺风」
她微笑着朝我低下了头。
那个<ruby>女性<rp>(</rp><rt>人</rt><rp>)</rp></ruby>,简直就是僕人中的楷模啊。
我这么想着,沿着一如既往的路子跑到了公园。
在那等着我的师父,正单手拿着无铭墓碑。
「好早!!不好好和婚约者腻歪,来这么早做什么!!」
「这一大早的,师父你可真有精神啊……哎,刚才那句话难不成是在夸我?」
「是的!!」
「唔哇,早上就这么大声,很有精神……!」
我马上就开始做起了空挥。
嘛,也不是普通地空挥就完事儿了。
我现在正带着『刀刃生成』的迴路,用无属性魔法做出并维持着刀刃。
刀刃的长度,宽度,硬度,刀纹还有刀刃的弯曲程度,等等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进去,然后在脑内维持住刀刃的那份意象。
如果分神的话,刀刃就会消失啊,突然变长这样地把人搞得手忙脚乱。
在实战中如果突然刀没了,这辈子也就玩完了。
哎,还得想想怎么才能把刀做得更顺手……比起能力值,这边似乎更费我的脑子。
但这刀也不是能无限使用的。
必须得正确地使用它,好好地给它提供魔力啊。
以后我的小命就全靠这把刀了。
「疼!?」
师父用无铭墓碑的刀鞘,敲了敲我的手腕和膝盖内侧,来矫正我的姿势。
「……这里没做到位」
这种时候的师父是掺不得一点水的。拜此所赐,我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苍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我,严厉地纠正着我的毛病。
嘛,确实是要求严了点,不过这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如果师父教得太过宽鬆,导致我的架势记得一团乱的话,到时候在实战中死的还是我自己。
像这样一板一眼地锻炼,时常保持紧迫感的才是正道。
如果这一击不是刀鞘,而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身上的话,我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像这样一直保持着紧迫感和危机感,锻炼的效果才会好。
本来这就是个漫不经心的话在哪里死掉都不奇怪的世界。
像这样逐渐地掌握实战的感觉,脚踏实地地空挥,才能一步一步地向目标迈进吧。
我放下了刀,稍作休息。
师父一脸理所当然地脱下我的汗衫,给我涂药。
「…………」
「…………」
「…………之前我就在想了」
「怎么了?」
「在凌晨的公园里,有个半裸的男人让一个美女给他涂着什么东西的这副场景……附近有人路过看到的话,不会觉得很可疑吗?」
「哎,哎呀,你在说什么美女呢!希罗你可真会夸人呢!」
「抓不住重点的<ruby>杂鱼<rp>(</rp><rt>高攻纸防</rt><rp>)</rp></ruby>吗你是」
师父她,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
她一脸歉意地,耐心把药膏涂到了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在有淤青的地方,师父会涂得十分地认真仔细。
所以现在气氛才会变得怪怪的。
「我自己来涂吧」
「不~行!不行哦,为师不会允许的。那种任性的话,师父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就听了的,呣!」
什么『呣!』的,你这都420岁的人了……!
被一脸愉悦的师父搞得黏黏糊糊后,我开始练起了<ruby>不可视之矢<rp>(</rp><rt>Nil·Arrow</rt><rp>)</rp></ruby>。
嘛,肯定不是很顺利的啦。
「……嗯?」
稳定性不足吗?
这水之箭还是跟之前一样,弯弯扭扭的。
我把它搭在了指缝里,虽然有仔细地瞄準过,但还是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