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拍打着我的脸颊。
在我跑到甲板上之后,四道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处在魔力的奔流的正中央,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的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A』。
把一个单字作为自称的她,正披散着头髮,被三个安保人员围在中间,紧紧地压制住了。
「月色真美啊」
她微笑着低语到。
那三个安保人员,手里架着<ruby>细剑型<rp>(</rp><rt>Type·Rapier</rt><rp>)</rp></ruby>的魔法驱动器,一步一步地向着A逼了过去。
「……你」
负责安保的女性,额角滴着汗地小声说到。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人」
回以她那单字的回答的,是一记锐利的,划破黑暗般的刺击。
A想都没想,就抬起一只手掌,把那一击给挡了下来。看着她那被刺穿的掌心,A把脑袋微微地歪向了一旁。
「瞄準脖子!!」
从三个方向奔袭来的女性们,一齐按动了扳机。那如同流水一般的细剑,在魔法的作用下,彷彿像是鞭子一般向着A那边甩了过去。
确认到A的脖子已经被她们的魔导驱动器给缠住了,三名女性的脸上浮现出了得胜般的笑容。
在A的脖子被缠上的那个瞬间,三人又按下了扳机。于是鞭形的驱动器又变回了锐利的细剑,A的头当场就飞了出去。
本应是这样的。
「怎……」
三位安保人如同凝固般,在原地僵住了。
「怎么回事……?」
剑刃从三人的驱动器上消失了。
A应该没有扣下扳机的时间才对。
而且抛开那点不讲,本应被恢複锐利的细剑给砍下头颅的那个人,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她们前方的黑暗里。
「谢谢你们帮我做了个美丽的颈环」
A微笑着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那三名安保人员就从原地消失了,瞪大着眼睛从原地消失了。
而弹指间造就了这一切的那个女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头看向了月亮。
这一幕把我给惊得目瞪口呆。
喂喂喂,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啊,她们三个消失到哪儿去了,完全搞不懂啊……而且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按下扳机的……这种不妙的家伙,可不能让她靠近月槛她们那边啊……
我轻轻地把手放到了九鬼正宗的刀柄上。
正当我準备冲出去的时候,突然间,从背后伸出了一双手,把我拖进了黑暗里,同时捂住了我的嘴。
「唔,唔……!!」
「嘘,安静点,别乱动……!!」
我艰难地扭了扭脖子,向背后瞄了一眼。
那位正拚命地按着我的少女,正是绯墨琉璃。然后,她把头伸到了我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到。
「你不要命了吗!!」
「什么嘛,原来是绯墨啊」
「什么『什么嘛,原来是绯墨啊』的,你这人……!!突然感觉有股不祥的预感,所以我就赶来看看了,结果却看到是你这家伙準备乱来……!!」
「才没有乱来好吗,我还是有胜算的」
「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绯墨一脸严峻的表情,死死地扣住了我的双肩。
「你现在,现在赶紧,和那个金髮纵卷一起下船离开吧……!!在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吧!!唯独你,唯独你是最不该留在这船上的……!!快走……!!」
「我办不到」
我用脚掌叩叩地踏了踏甲板。
「月槛她们还在下面呢。已经来不及叫她们逃跑了,就算有,对我来说也别无选择。我要藉此次<ruby>突发事件<rp>(</rp><rt>Irregular</rt><rp>)</rp></ruby>的机会,来让月槛她们三人互相磨合,以便她们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不这么做的话,她们将来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倒下的」
「那就别管她们了」
「我拒绝」
「你怎么还这么死脑筋啊」
绯墨眯着眼睛,抬手指向了A那边。
「别再这么天真了行吗,赶紧夹着尾巴逃走吧,好不好……人啊,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够了……为了某物而拼上自己性命,这世界上哪儿有那种傻子啊」
在绯墨的手所指向的前方,A伸了个懒腰。
「也把他逼得差不多了,再加一把火吧」
她的话音刚落,嘶啦的一声,沿着她的脊骨两边,皮肤从肌肉上剥离开来,最后从手和脚那边脱落下去——那副景象,简直就像是在蜕皮一样。
伴随着仄仄的蜕皮声,一阵阵庞大的魔力泄了出来,在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下,我全身的毛髮都倒竖了起来,双腿打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断地往后退去。
「呼」
她留着一头暗金色长髮,身穿着米黄色的风衣。双眼开阖间流转着翠玉色的光辉,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魔力。
两指间正夹着一根香烟,紫色的烟气在空中袅袅升起。
在月色的照耀下,她那粲然的双瞳熠熠生辉。
那正是一对魔眼,在那之中,有个令人眼熟的烙印在瞳孔里缓缓地旋转着。
没醋,那魔眼里的烙印,和绯墨所拥有的烙印一模一样。
「魔人……」
我的内心一片愕然,小声地道出了『A』的真实身份。
「<ruby>阿<rp>(</rp><rt>A</rt><rp>)</rp></ruby>尔斯哈利亚」
我的心脏咚咚地狂跳着。
最坏的<ruby>情况<rp>(</rp><rt>Case</rt><rp>)</rp></ruby>出现了啊,但是,也并不是无迹可寻。大量出现的眷属,还有之前有个眷属女孩拚命地想拉着我一起走,以及能召唤出大量的魔兽的人,只有高阶的眷属,亦或是魔人本尊……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魔人已然苏醒这个」结果上了。而且,在游戏剧情里,患有不治之症的绯墨,是在阿尔斯哈利亚一时的心血来潮之下,被她给治好了,从此向她宣誓效忠。所以绯墨琉璃其人,是要在终盘里,阿尔斯哈利亚复活之后才会正式登场的。
也就是说,本该不存在于<ruby>修学旅行<rp>(</rp><rt>合宿</rt><rp>)</rp></ruby>中的阿尔斯哈利亚顶替了一个路人的位置混了进来,改变了剧情的走向。
这样考虑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绯墨你,打开始就知晓这一切了吗……?」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尔斯哈利亚之所以会复活,是因为达了某项契机。而那个契机,就是『兴趣』。月槛她还不足以引起她的兴趣,那么除了她,还有什么人,强到可以引起阿尔斯哈利亚的兴趣呢?」
在绯墨灼灼的目光下,我伸出手,指向了自己。
「我?为什么会是我啊!?」
「改写了『死』与『不幸』的命运的人,登上了这艘船……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句话指的是月槛樱。但其实,这句话所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不是,就算你这么跟我说,我这里也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到现在为止,因为某人,有128个本该死去的善人并没有遭难,有279个人本该变得不幸的人逃过了一劫。照这样下去的话,没等魔神大人复活,魔人们和她的魔人教就会自行消亡了。但与之相反的是,某人又通过巧妙地计俩,用破坏和扭曲的方式引出了『爱』这个事物,所以我们根本分不出来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我是真的不清楚啊,但我觉得你口中的这个某人,肯定不是我,太好了……」
我不着痕迹地往魔人那里看了一眼。
那魔力量还真是夸张。正面和她对上的话,我想我肯定是赢不了的吧。
「看到那个了吗?」
绯墨用手指向了一个正浮在幽暗的大海上的<ruby>次元门<rp>(</rp><rt>Dimension·Gate</rt><rp>)</rp></ruby>。那扇<ruby>次元门<rp>(</rp><rt>Dimension·Gate</rt><rp>)</rp></ruby>非常小,小到只能堪堪让一艘快艇从它中间穿过去。
「眷属们就是从那里打过来的。从现界穿越到异界,从异界穿越到现界,这种行为是很难被探测到的,所以我们就在这艘船路过那里的时候,通过传送门潜了进来,从异界发起了袭击」
这里和原作倒是一样,就是时间上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