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愚才與天才

「你会输的哦」

深夜，我正从阁楼里的小窗子里看着月亮，听到那句话后扭过了头。

在月光的照耀下，魔人周围飘动的紫烟更像是一套外罩，披在了她的身上。此时的阿尔斯哈利亚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正靠在椅背上微微地笑着。

「……为什么你变回来了？」

「因为你的杀意没那么强了啊。主要还是你现在有中意的女人，陷入爱河了。所以我这个一直和你共用一个身体的恋人就从你的脑子里消失了，懂了吧？」

「…………」

「你看吧」

阿尔斯哈利亚无奈地笑着耸了耸肩。

狭小的窗子上倒映出了魔人的身影，她在我的身后嘎吱嘎吱地晃着椅子，嘴里吐着烟圈。

「我不是说过嘛，按着你的性子，到最后你一定会去和她厮杀一场的」

「真是名推理啊。要不要在头上顶个猎鹿帽，手里拿个放大镜？」

「要开眼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除了开眼，没有别的办法能战胜克丽丝·埃瑟·爱兹贝尔特了」

克丽丝·埃瑟·爱兹贝尔特了方方面面都凌驾于三条灯色之上。

从原作角度来讲，只要操作得当，希罗也可以用到终盘战。

看前提也得是他练出来了才行。

如果是拿原来的能力值去比，三条灯色这个混账东西对上克丽丝·埃瑟·爱兹贝尔特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

更别提魔力这块，克丽丝的能力值是三条灯色的两倍有余。

能力，技术，经验，力量还有地位分数，不管哪方面克丽丝都要比三条灯色强，从她手里夺得胜利的可能性是万中无一。

打100次会败100次，而那100次，肯定是一点战果都没拿到就被杀了吧。

本来我跟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但是现在，我的身上可是具备了魔人的力量。

要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起来，就只有那个了。

魔眼——拂晓启明。

要是能开启三条家的魔眼，我就能有一丝胜机了。

「现在的你，根本没法发挥出拂晓启明的力量。首先固有魔法就没法激活吧。你能摸到的部分，不过就是玩具里附赠的小零食那样的程度罢了」

「有小零食吃总比饿死要强吧」

「喂喂，别跑题啊。你现在可是深陷在你嘴里的那个『死亡Flag』里了哦。水都已经漫到你鼻子下面了，来个人轻轻一推，就能立刻把你送进地狱里了。接着你就会眼瞧着死亡朝你一步一步走来，在一片漆黑之中，无声无息地堕入绝望的深渊。而你手中的这根稻草，又不太令人放心」

「就算如此，在这里也没有不战的选项给我啊」

我看向了那黑暗中，笼罩在烟幕之下的魔人。

「哪怕我动摇了那么一次，对我来说那就全完了。既然我已经将大话说出口，那我就必须完成它，去面对那个火圈。当我再也做不到的时候，我就和<ruby>三条灯色<rp>(</rp><rt>垃圾</rt><rp>)</rp></ruby>无异了」

「……你这人，真是有好多地方让我搞不明白呢」

呼——

阿尔斯哈利亚长出一道烟气，轻袅的紫烟在夜幕中徐徐消散。

「你，真的是三条灯色吗？」

「…………」

「算了，怎样都好，现在还是专注于眼前吧」

阿尔斯哈利亚咧嘴一笑，夸张地伸开了双臂。

「朋友啊，来跳一曲吧。醉于那美酒之中，尽情地跳下去吧。投身于那炽热的<ruby>月光<rp>(</rp><rt>聚光灯</rt><rp>)</rp></ruby>之下，浑身解数地舞上一曲，赌上一切献出精彩的一幕，让那所谓的世人全部哑口无言吧」

魔人用双手捂住了脸——一阵低沉的笑声中，两片如同月牙一般的嘴角从她的双颊探了出来。

「将你的骄傲与自尊，全部赌到那生死未卜的未来去吧。执着这份无知，这份蛮勇于此世横行的才是——」

阿尔斯哈利亚愉悦地低语到。

「人类啊」

「15秒」

我向着那与我同生共死的魔人伸出了手。

「用15秒解决她」

「不错啊」

阿尔斯哈利亚毕恭毕敬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还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新生欢迎会当天。

「看我用15秒解决你」

我用那如同晚霞般的双瞳看向了她——接着光芒爆闪。

<ruby>开眼<rp>(</rp><rt>Open</rt><rp>)</rp></ruby>。

明亮的双眼锁定住了<ruby>敌人<rp>(</rp><rt>克丽丝</rt><rp>)</rp></ruby>的身影。

<ruby>开眼限制<rp>(</rp><rt>Count</rt><rp>)</rp></ruby>——剩余15秒——我悄无声息地从原地消失了。

我按动了扳机，挥出的光刃直奔克丽丝的喉头而去，洗鍊的剑闪撕裂了她的肩膀。

「……什！？」

魔眼——拂晓启明。

『在无限的连锁之中，看到最优的那一步』，这就是寄宿在那对魔眼之中的魔法。

自己和对手的出招会组合出无限的可能性，一般人在那可能性面前只有跪下的份。可魔眼持有者就能从中找出最优解，并把它挑出来。

只要用这魔眼注视对方，我就能够挑出于我方有利的最优解。

如果看到割喉的可能性，不管对方怎么躲都会被我割喉。

如果看到箭矢命中的可能性，不管我从哪个位置射击，箭矢都能命中。

如果看到乌鸦是白色的可能性，不管那种事有多么荒谬，白色的乌鸦就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我的眼睛，能将那无限连锁的可能性尽收眼底。

而我只需要挑出那闪耀着<ruby>绯色<rp>(</rp><rt>Hiiro</rt><rp>)</rp></ruby>的最优解，遵从它的指引就好。

但是，我现在的拂晓启明还远远没有成熟，没有办法将那种效果完全发挥出来。

<ruby>开眼限制<rp>(</rp><rt>Count</rt><rp>)</rp></ruby>——剩余14秒。

咻——

我瞄準了她的脚——斩击的<ruby>可能性<rp>(</rp><rt>Pattern</rt><rp>)</rp></ruby>在我的眼前无穷无尽地铺展开来——接着，我一记斩击撕裂了她的侧腹。

血花飞溅，克丽丝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垃圾！！！！！！！！！！！！！！！！！」‍‍‍‍‌‌‍‌‌‌‌‍‍‌‍

生成，生成，生成！！

我不断闪躲着从地面下冒出的土枪，一面向后退去。

克丽丝的双眼在不断的生成中，越发地扭曲起来。

魔眼——螺旋盛宴。

『将具现化的魔力可视化』，这就是寄宿在那对魔眼之中的魔法。

它相当于是，透过双眼直接看到触发魔法驱动器之后，经其生成，操作，变化完成的魔力。这对魔眼，是一对能够固定事象，确定结果的因果律的魔眼。

简单来说，就是它能够瞬间发动魔法。

而根据魔眼使用者的资质，其所能看到，并固定下来的<ruby>想像<rp>(</rp><rt>Image</rt><rp>)</rp></ruby>也有所不同。

对于一般人来讲，看到一根成型的枪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克丽丝·埃瑟·爱兹贝尔特她就连数以千计的枪都能看到，并加以生成出来。

这正是她被称为天才的缘由，是她被冠以<ruby>鍊金术士<rp>(</rp><rt>Alchemist</rt><rp>)</rp></ruby>这一称号的证明。

克丽丝·埃瑟·爱兹贝尔特的名号可不是空口无凭。

她确实是一名承蒙上天垂怜，才华横溢的宠儿。

<ruby>开眼限制<rp>(</rp><rt>Count</rt><rp>)</rp></ruby>——剩余13秒，剩余1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