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西北方的刑场真不是普通的远,为了避免我走到的时候,会直接躺下加入尸体的行列,我还是忍痛决定花钱叫一辆马车载我去了。
虽然说,我也是可以回圣殿去,让圣殿的公用马车载我过去,不过那我就得在赶车人面前保持着我太阳骑士灿烂的笑容和完美的风範……
以我现在连笑都快笑不出来的虚弱情况来说,我还是忍着悲痛,拿出了我努力在存的退休金去租一辆马车,毕竟,要是现在就死了,那我辛苦存的退休金不是无用武之地了吗?
我在马车出租处选了一辆看起来应该可以撑到刑场还不散架的马车,挑了一个哪怕就是载到食人魔都不在乎的老马车夫。
然后,我跳上了那辆小马车,虽然车上的味道就像是一篮子臭掉的鸡蛋,不过我累极了,窝在角落边,弄了个舒服的姿势,意识就渐渐模糊了,只有马车摇啊摇、晃啊晃,就像是婴儿的摇篮一样舒服……
砰!
我面无表情的清醒了,额头上还带着一个大肿包。
因为,马车突然紧急剎车害我一头给他撞上前方的车厢木板,连木板都被我的头撞破了。
我开始在想,也许我也可以付一笔钱贿赂刑场的尸体处理人,然后让这个马车夫加入刑场「非死于弔死」的尸体之一?
「抱歉,因为前方突然有几名骑士经过,我不得不紧急停车。」马车夫对着车厢喊,虽然他的平板声音听起来一点歉意都没有。
骑士?我有点吃痛的摸了摸额头。
圣骑士和骑士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一样拿把武器、一样骑匹马、一样穿副盔甲、一样在战斗时要当肉盾,一样都是队伍里头死第一个的……咳!是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挡下对其他队员的攻击,伟大的牺牲自己护卫他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不过前者是服侍神的,后者却是效忠人的,圣骑士因为服侍神,所以有各式各样的附加能力,譬如说,我们圣骑士就有「自我治癒」能力,身体的恢複力超强!
像我昨天刚喷了满街的血,今天就能到处乱跑,这绝对不是一个骑士办得到的事情,说不定才刚喷完血就倒地死亡了。
至于效忠人的骑士当然无法得到什么神助,不过他们主人给的薪水也比我们高上不止两、三倍而已,恨!
一个高阶骑士只要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积下来的薪水绝对可以风风光亮度过晚年。
但是,一个圣骑士……如果私底下不接外快,哪怕就是干到顶端的十二圣骑士,还是得非常节省的过日子,不然的话,退休时发现身上没半毛钱可以吃饭,下场不是直接去见光明神,不然就是五、六十岁了,还得去跟年轻人抢任务赚钱吃饭。
(小小声)譬如说我那号称史上最强太阳骑士的师父现在就在当冒险者,到处去跟年轻人抢任务,对怪物和盗匪进行黑吃黑……咳!是提携后辈和维持正义。
总之,我的师父在离开圣殿前,曾经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孩子,如果你不想退休后,还得去当祭司……以你的剑术干骑士太危险……就一定要好好存退休金,以免晚景凄凉。」
想到这,我就为我刚刚花钱租马车的事情感到后悔,还是应该走路来的,相信以我太阳骑士的自愈能力,应该不会死在半路才对。
在我后悔莫及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吵杂的声音,马蹄声、盔甲碰撞的声响夹杂着叱喝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头探出马车外,不太耐烦的问。
在我刚探出头的时候,很好!正巧看见马车夫跳下驾驶座,然后跑得比飞得还快,瞬间化为远方的一颗尘埃。
死马车夫,以后就不要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抓去给审判骑士长,告你一条恶意遗弃太阳骑士罪!
我在心底「祝福」那位马车夫早日去见光明神后,扭头一看,也终于明白马车夫跑那么快的原因,马车前方有三名人高马大的骑士,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回去!」
三名骑士原本一直看着逃跑的马车夫发愣,但为首的那个显然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一下子就回过神来,看到我探头探脑的偷瞧他们三个,就对着我大吼。
我皱了皱眉,我身为十二圣骑之首,这辈子除了我的老师、敦皇,和那只搞不清楚状况的肥猪国王以外,真没什么人敢吼我,想不到今天「圣骑士落刑场被骑士欺」,区区三名骑士居然也敢吼我,你们给我小心一点!
信不信我……回去叫审判骑士来把你们打成猪头!
喂!不準说我很逊!你试试看流满街的血,然后看看你隔天除了和床相亲相爱以外,还能干嘛!
虽然我一直说我的剑术很烂……是「没那么好」,不过那也是以十二圣骑和我那变态师父的标準来看,要是和一般骑士比起来,我的剑术算是、算是……在平均水平!
但是别忘了,我可是个圣骑士耶,我牺牲我的薪水可不是白牺牲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神术加一加以后,我的能力差不多就是个高阶骑士了!
再加上圣骑士那变态到极点的自愈能力,我的真正实力绝对在高阶骑士之上!
不过,老话一句,在流了满街血的日子里,不要说对上高阶骑士,就是把剑拔出来都是种应该尽量避免的剧烈运动。
所以,我摸了摸鼻子,拉低了斗篷帽檐,从马车的后座跳到驾车座,不太熟练的挥起马鞭,叫马儿快点转弯落跑。
「算你识相!」三名骑士似乎也不怎么想惹事,看我这么乖的转头离开,他们也就没理会我,骑着他们的马匹和我背道而驰。
他们骑的方向是刑场的方向,我偷偷的转头观察。
待我和他们离得够远了以后,我再次挥了挥马鞭,让马车继续前行,而我自己则跳下了马车,躲进了道路旁边的树林间,只要不走在大道上,那些骑士应当是不会发现我的。
我对于这些骑士吃饱没事跑来刑场的举动非常有兴趣,隐隐嗅到阴谋的味道,如果这阴谋和我正在查的死亡骑士有关联的话,那就太好了,就算没有关联,最多回去丢给审判去查就是了嘛,总之,先查了再说。
因为怕误了破人阴谋的好时机,所以我再没有用乌龟慢步法行进,而是加紧了脚步沖剌,在树林间轻快的跳来眺去,虽然有种明天可能会伤势複发的预感,不过没关係,我的自愈能力要是在十二圣骑中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说他是第一。
不管再重的伤势,只要躺上一整天,隔天我肯定能够起床,要是给我躺足三天,就算我的伤势重到肠子在外面散步,心脏在怠工,肺脏上气不接下气,我也照样给他爬起来吃早餐、敷面膜。
不过伤好得快也有坏处,自从这事被教皇那死老头髮现以后,我的病假总是比别人短……
咒骂敦皇老头一会后,我就看见了刑场外头的土製矮墙,刑场是一个大大的圆形场地,周围只有土製的低矮墙壁,中间则是一个广场,里头的处刑工具也颇简陋,就是三个木檯子,檯子中间垂着一根缆绳,缆绳的最低处就是一个简单的绳圈,简单但致命。
这刑场是历史最久远也最破旧的一座,罪行严重或者稍微有点身分的罪犯都不会运到这里来处刑,通常都是一些最低阶的盗匪,死不死都没什么人在乎的那种罪犯才会运来这里。
但是,这座叶芽城毕竟是忘响国的首都,况且还是我们光明神信仰的总部,所以,一条街上可能会有几个皇家警备骑士队在进行友好的切磋,然后走到下一条街又会看见几个圣骑士在比谁的神术比较强,再晃到下条街,可能又会看见几个祭司正传教。
最恐怖的是,审判圣骑士长有着每天不固定时间到城中巡逻的习惯,十年来总计抓回各种罪犯一千零五十六名。
你说,谁敢偷窃谁敢行抢啊!
因为此城市盗匪绝迹,所以这座刑场也差不多快荒废了。
不过也就是这种快荒废的样子,才会有各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居然有不是罪犯的尸体被丢过来充数。有尸体就表示有罪行,看来首都还是不如光明殿和圣殿所想的那么安详和平啊。
我冷笑了一声,等我回去把这事告诉审判,他那张酷脸一定会更酷,酷到可以把整座首都重新整顿一番。
刑场上渺无人烟,只有三匹马被绑在旁边,看来那三名骑士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刑场上虽然没人,不过一旁的破旧小屋却是灯火通明,隐隐从窗口透出几个人影来。
我给自己加上两个辅助神术,分别是增加抗击力的圣光护体和增加速度的神翼术,然后避开里面人可能从窗口望见的角度,慢慢的逼近小屋。
「……那具尸体呢?」一个颇凶的声音从小屋传来。
「大人……这有好多……吶……哪一具?」这声音颇为微弱苍老,纵使我倾耳凝听,还是漏掉了不少词。
这时,我停下脚步,躲在小屋旁的几棵大树后头,不再接近,里头毕竟是三名骑士,而我现在的情况又不太好,连身上的两个神术也隐隐有怱强怱弱的情况,再接近的话,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
「……蓝色眼睛的。」骑士的声音有强忍怒气的迹象。
那苍老虚弱的声音欲哭无泪的说:「大人,我可不会去翻死人的眼皮子啊!」
「金色,不,是接近褐色的头髮,二十三岁上下,脸长得挺俊的。」
我皱了皱眉头,这段描述隐隐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为什么呢?
蓝色眼睛、褐色头髮、二十三岁……和我同年龄啊,这么年轻就死了,想必那个死亡骑士不甘心的也有这点吧。
「已经埋了……」
「你敢骗我!」
然后是一阵尖叫和殴打的混乱声音,过了一会,那个苍老虚弱的声音更加虚弱的说:「……前两天卖给别人了。」
「什么人?」
「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男人。」
我眼神闪过一道光芒,真是光明神保佑啊!想不到真给我蒙中了,这三个骑士还真的和死亡骑士有关。
什么带着小女孩的男人……分别就是小尸体带着大尸体,肯定是粉红和她家的「清洁尸」,她专门召唤来打扫家里的不死生物。
「那男人长什么样?」骑士的声音听起来怒不可遏……
嘿!你问错了,应该问那小女孩长什么样子,我有点坏的吐槽。
「斗篷拉得很低……我也不知道……」
「你个头蠢猪……」
「杀了他吧,免得他暴露我们的身分。」
「饶命啊!」那苍老虚弱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
我的脸色沉了下去,身为太阳骑士,似乎不该对这种杀人灭口的情况袖手旁观?
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冲进去的话,搞不好只有被顺道灭口的下场。
到底要不要救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里头传来了呜咽的声音,但是对方显然完全忽略,拳打脚踢的声音不断传来。
混蛋啊!我都胡思乱想了这么久,你们居然还没杀掉他,一剑砍掉下就好了,干什么用拳脚揍人!
难道不知道,坏人要是拖拖拉拉的,就会有正义之士跳出来多管閑事吗?
尤其是这个不得不干的正义之士还是我!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圣光护体和神翼术都还在后,我偷偷从窗口看了看里头,有两个骑士正在拳打脚踢,只有一个骑士冷着张脸站在旁边,根据我的「老大通常动口不动手」的理论,这家伙应该是领头的了。
我低声念着魔法咒语,虽然说我是个圣骑士,不过显然是个绝世天才祭司的料,同时还是个天才魔法师的资质,总之,我当什么都比当骑士强就是了啦,呜呜!
我的老师常常仰天长叹:「为什么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一个魔法师在用麻痹术,之后就能够依样画葫芦的使出来,而我这么努力的示範基础剑招来教导你,你却在看了二十几次以后还是用不出来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譬如被人说不务正业之类的,我通常是不在人前使用魔法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情况,况且我也不打算暴露身分……
「麻痹术!」
我一把麻痹术用在领头骑士身上,同时飞身踹破窗户,然后一脚踢在那名骑士的后颈,他一声也没吭的就躺下了,不是我要说,但是我当刺客的资质也是给他好得出奇……咳!不说了,另外两名骑士拿着剑砍过来了。
我在踹倒领头的骑士时,顺手拔出了他的佩剑,毕竟我是要隐瞒身分的,总不能把闪亮亮的太阳神剑拔出来作战,那大概只剩下瞎子不知道我是太阳骑士了。
我一边闪过两名骑士的攻击,一边低声念着另一个咒语,左手一甩,一个能让地面变得滑不溜丢的油腻术就丢了出去,当场就摔倒了一名骑士,我赶紧上前在他腿上补了一脚,踩断他的小腿。
一个断了腿的骑士简直不比个祭司危险,毕竟他们都是一些穿着盔甲到处乱跑的铁罐头,要支持沉重的盔甲本就需要稳固的下盘功夫,所以一旦断了条腿,那连站起来都有很大的困难。
「魔法剑士!」另一个骑士的脸色大变的喊。
魔法剑士?我翻了翻白眼,拜託,我只是个不小心把初级的魔法都学会了的圣骑士而已,才不是那种又学魔法又学剑术的不务正业的职业。
不过这么简单的打败了这几个骑士,倒是让我信心满满,看来眼前这三个都还不到高阶骑士,那就好对付多了。
眼前那名误以为我是魔法剑士的骑士显然很是忌惮,不怎么敢接近我。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魔法剑士虽然是种强的很强、弱的很弱的怪异职业,不过我一上来就踹倒了他们当中最强的,瞬间又干掉另外一个,在他的认知里,我大概是属于强的那种魔法剑士吧。
突然间,背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我猛地转身面对后方,果然看见那个首先被我踹倒的家伙缓缓的站起来,脸上风雨欲来,更加糟糕的是,他身上爆出了淡淡的气流,那是斗气,只有高阶以上的骑士才拥有的斗气。
「背后偷袭的无耻之徒!」那名骑士怒吼着,想拔剑却发现剑被我拔走了,当下气得脸色涨红。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高阶骑士,难怪他只有穿轻型盔甲,不像另外两个家伙穿着重盔甲。
「斗气」这种东西就像是围在身上的气囊一样,效果此盔甲好得多,不但可以阻挡攻击,同时还有盔甲所没有的缓冲力,更重要的是,由于没有盔甲的重量,所以不会降低自己的速度,可以说是攻击保命两相宜的好东西呀!
不过,这种好东西不是人人都练得出来的,从骑士一旦练出了斗气,立刻可以申请升级成高阶骑士就可以看出来。
想当初,我老师为了让我练出斗气,耗尽千辛万苦,用光脑袋中的每一种方法,每天平均发动二十几次斗气来让我体验斗气的发动法……最后我还是没学会斗气,倒是在用眼睛记录美女祭司时,不小心学会了高阶祭司专用的辅助神术——圣光护体,差点没把我老师给气死。
一直到我接过老师的棒子,成为太阳骑土后,才在一次差点要我命的任务中,体会到斗气的发动法。
不过,我还是偏好用圣光护体来代替斗气,因为我随手就可以用出圣光护体,但是斗气却平均每三次发动会失败一次,而且我的斗气实在虚弱到有点悲哀,平均三下就会被砍暴,所以实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给不争气的斗气。
我偷瞄了下那名高阶骑士的斗气,气流顺畅,厚薄适中,看来他的斗气不像我的这么不争气,要砍暴那层斗气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油腻术!」我随手又一丢。
但是,那名高阶骑士穿的是轻盔甲,他身上的重量加上地上的一点点油腻显然不足以让他摔个四脚朝天,这魔法反倒是激怒了他,他怒吼着「卑鄙之徒」,然后顺手拿起旁边的桌子,一口气就朝我丢过来。
他大概以为我会正面迎敌,帅气的一剑把这桌子砍破,然后跟他来个惊天动地的骑士vs魔法剑士对决吧!
不过……我闪!外加一个「烟雾术」,用来製造一阵烟雾,让敌人看不清周围。
然后我一把抄起地上被打得乱七八糟的老头子,跳出窗户,然后一鼓作气冲到三匹马的旁边,一剑割断了马匹的绳子,又分别戳了两剑在两匹马屁股上,两匹马顿时嘶叫着跑走,然后我提着老头,跳上了马匹,用力拉了拉缰绳。
这时,一支剑透着强劲的气劲穿过了破窗,然后势如破竹地朝我冲过来。
我若是躲开这支剑,势必会落马,一旦落了马,肯定会被后头的骑士追上,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为,我现在的情况连圣光护体都使得像是纸扎的保护罩,根本无力和人拚斗,尤其对方还是个高阶骑士。
只好硬扛下来了!
圣光护体再加上光明神术应该可以扛下吧……
噗滋……那支剑却好像穿透过两层纸似的破了我的保护罩,我脸色一变,恰好来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支剑才没有穿心而出,只是从右边肩膀划过去,我的肩头马上就喷出了一道血柱。
万幸的是,剑没有划伤马匹,所以马儿还是儘力的往前跑,马上就和后头的骑士拉开了距离。
我一边使用治癒术稳住伤口,一边思考,这骑士很强……就算我的状况完好,恐怕也讨不了便宜,第一击只是刚好趁他不注意,又配合魔法,所以才能顺利击倒他。
这么强的骑士,加上他刚刚口口声声的无耻和卑鄙之徒,他恐怕不是一般的骑士,搞不好还有贵族头街,才会这么注重正大光明这种美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重视正大光明的骑士来刑场弃尸……怎么想也不大对吧!
除非是他效忠的主子的命令,那就另当别论……唔!
突然的一阵头晕目眩,我用力的甩了甩头,低头一看,刚刚才处理好的肩伤又开始流着血,也是,在这样宾士颠簸的马匹上,伤口就算结痂,也会马上进裂开。
还是赶快回到神殿才能够全力治疗伤口,我索性撕了一截斗篷的布条,在肩膀上随便的缠两圈,然后全力骑马回城。
当我快骑到城门的时候,就顺手把老头丢下马,补他个治癒术,沉声对他说:「要命的就快点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听见没有。」
老头子在接受我的治癒术后,显然是好很多了,他惊恐的点点头,然后一拐一拐的走开。
我也跳下马,这匹马可是那伙骑士的马,我可不敢着着它回神殿,要是事后被查出来,省不了一阵麻烦,更何况我现在肩头血染了一片,要是骑在马上,那也太显眼,恐怕会被警备队,甚至是自家的圣骑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