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大叔隨便參加了防衛戰

「失控」是一种野生动物造成的自然灾害。

这种现象会在特定的物种超过一定数量，或是佔据某个区域的大型物种消失时发生。

除此之外也有从迷宫等处出现之类的特殊案例，不过大致上是增加的魔物开始大迁徙，弱小魔物为了躲避这些群体，造成迁徙规模扩大而引发的后果。

从包含斯莱斯特要塞在内，发生在李巴鲁特边境伯爵领地的状况来看，会认为这次的事件应该是自然灾害，但「强大巨蟑」的动向明显地不太对劲。

「我记得那种魔物只会直直前进吧？一般来说应该会横越梅提斯圣法神国才对啊……杰罗斯先生你怎么看？」

「唔～嗯……我就是搞不懂这点。其实来这座城镇的路上，我发现了一座被魔物包围的村庄，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些魔物没有袭击村庄，魔物群的动向简直像是刻意避开了那里耶。我想恐怕是……」

「使用了『魔避香』吗？但那是製作素材所费不赀的一种道具啊……」

「你也这样认为吗？只凭一座小村落的财力，是準备不出这个道具的吧，没有相当程度的资本根本买不起啊。」

「那么，是某个国家……难道是梅提斯圣法神国实行的恐怖行动吗！」

「也只能这样推论了～魔物往那里侵略的速度明显地比往斯莱斯特城塞都市更快，想必是有人刻意将魔物引到村落附近，藉此孤立村落吧。」

可以理解梅提斯圣法神国为什么会对魔导士之国──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採取恐怖行动。

神官与魔导士的关係很差，双方以国家规模对立已是众所周知之事。

利用「魔避香」或「邪香水」，将超大型魔物「强大巨蟑」引到敌对国，同时还能上演「仇视神明的国家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这种宛若奇蹟的戏码。

但是魔避香和邪香水可以凭着气味辨别出来，没下雨的话，短时间内气味是不会消失的。

如果被发现，反而会变成一把威力强大的回力镖反噬己身，可说是风险极大的一场豪赌。要在这次这种突髮状况下执行，这样的作战实在太拙劣了。

「唔～嗯……该不会是在那座村子里干起了什么坏事吧？」

「只是负责採取实际行动的犯人躲在里面吧？我想对方应该也不想被失控的魔物给牵连。」

「啊啊～也是有这种可能性呢，之后去确认一下吧。」

杰罗斯等人登上石造的阶梯，来到保卫城镇的外墙上。

这道墙约有二十五公尺高，正下方有着大量群聚的魔物，以及吞食着败亡尸山的肉食兽和小强。

连小强也算进去，这里的魔物应该也只佔了整体数量一小部分吧。就算连饿死的数量也算进去，也只是冰山一角。

儘管全是些强度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低阶种，数量上却是压倒性的多。而军团本队还尚未现身，目前出现的很有可能只是先遣部队。

「……或者是由于饥饿而先冲出来的家伙，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呢。」

「呜哇～实际的多人共斗战还真噁心耶～」

「血腥味……呜噁！太惨了……」

「唉，这就是现实喽。被打倒的魔物不可能像游戏里那样，过一段时间就消失啊。」

「仔细想想，毕竟打倒了大量的魔物啊。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肯定流了大量的血。即使不是人血，这腥臭味还是让人想吐……」

在眼前拓展开来的平原上满是令人作呕的浓厚血腥味。

仅存的些许森林也挤满了魔物，众多的魔物贪食着彼此的血肉。

以魔法攻击群聚的魔物，持续扩大的地狱景象实在太过凄惨，说实话，人类面对这景象很难维持正常的情绪。

令人深刻地感受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咿呀哈哈！臭魔物们！给我滚啦！」

「上升喽～我的等级上升喽～咿嘻嘻嘻嘻嘻！」

「唔嘿嘿嘿，烧起来了呢～♪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

面对如此地狱般的惨状，从魔导士团被分配过来的魔导士们心情却好得不得了。

他们乍看之下像是精神错乱了，不过看到其中一位魔导士一口气喝光一小瓶液体的样子，杰罗斯等人才发现他们是醉了。

「那个，杰罗斯先生……那些人是不是喝得烂醉啊？」

「完全喝醉了呢～应该是喝了不少『香甜魔力药水』吧。毕竟那种药水是含有酒精成分的。」

「那不就跟在战场上喝酒一样吗？这样好吗～不算怠忽职守吗？」

「可是香甜回覆药水是回覆药水喔？应该不足以让人喝醉……啊，地上好多空瓶……喝那么多没问题吗？」

回覆葯的空瓶散落在防卫城墙的地板上。

那数量如实地说明了他们喝下的药水量远超乎浅尝即止的程度。

儘管酒精浓度不高，然而喝下的量多，摄取的酒精量也会随之累加。这不是该在防卫魔物「失控」的现场饮用的回覆药水。

不如说这反而会让人担心他们喝多了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喂喂，你在瞄準哪里啊～有够逊～♪」

「啰唆！等着瞧～我马上收拾一大票给你看～『大地枪刀』！」

「咦～？你怎么变成三个人了啊～？兄弟～？」

『分配给前线的回覆葯没有设限吗？所有人都喝醉了……这座城镇没问题吗？』

大叔的内心闪过一抹不安。

亚特等人似乎也想着同样的事情，所有人都非常头痛。

儘管是游戏里常见的道具，在现实世界中却会惹出许多问题，看来得发出警告，劝他们不要像这样在战场上使用才行。

「杰罗斯先生，差不多该请你出手协助攻击了……毕竟那些人的魔法威力没有多强，现在又是那副德性。」

包含搬运弩炮用箭过来的阿雷夫在内，骑士们看到防卫墙上的惨状都不禁苦笑。

虽然阿雷夫是有说过「他们有点嗨起来了」，但这会妨碍作战吧。

如果硬要赶人，他们又很有可能会仗着醉意，缠上来找麻烦。

醉鬼就是这么难应付。

「阿雷夫先生……一般来说会避免去使用香甜药水类的道具吧？魔导士们全都喝到茫了耶……？」

「我也没想到配给下来的回覆药水会是加了香甜酒的。上层似乎是优先把快过期的回覆药水拿出来用，但真没料想到会变成这样。」

「好歹平均分配吧。为什么拿了这么多香甜魔力药水来啊？那边的木箱里面几乎全都是这个吧。」

「这就要请你去向这座城镇的执政官反应了。我们参加作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喝得醉醺醺了。」

『『『『『战场是个～好地方～大家都该来一次～一鼓作气嘿～！哎呀，虽然旁边的女人称不上美女就是了！』』』』』

『『『你们在说什么～～～！想找碴是不是？你们啊，要不要先死一遍看看？如果要打我们可是不会客气的！』』』

有如不知道哪里来的渔夫在召开宴会般的景象。

然后分成男女两方势力的惨烈互殴就这样开始了。

「我好像想起了酒还是温泉旅馆的广告呢……」

「醉到那种程度，可能会从天国回来呢。话说这些人能算得上是战力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正在战斗啊？不过……似乎得在『香甜魔力药水』上面贴上不得饮用过量的警告标籤呢～」

眼前完全是一场令人傻眼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凄惨宴会。男女痛欧彼此，而且是女方佔上风。

真的是非常愉快又没常识的战场。

光是没人裸奔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去让他们清醒一点吧。杰罗斯先生，要用什么魔法啊？」

「爆炸系造成的损害太大了，用冰冻系冻结魔物比较好吧？等到要善后时再放火烧掉就行了。」

「了解，那么就～……」

「「『叹息之河』！」」

亚特和杰罗斯同时施放冰冻系魔法「叹息之河」。

这个魔法在分类上属于範围魔法，但是被这两个超乎常理的魔导士施放又不一样了，会变得具有足以将位于防卫墙正下方的一大片广阔土地化为冻土的威力。

魔物们瞬间结冻粉碎，空气中的水分也因此冻结，引起了钻石星尘现象，甚至将视线所及的範围全改写成了银白色的世界。

「喔？还有活跳跳的魔物呢。」

「这个解冻之后会不会有严重的腐臭味啊？毕竟这些碎片也全都是血肉吧？」

魔物们没有同伴意识，只是依循着本能，把逃跑视为优先事项，不断地前进着。

牠们不把脚下的冻土放在眼里，也不在乎冻伤，拚命地在结冻的大地上前进。

发自本能的恐惧与危机感，让魔物化为了只会暴沖的存在。「强大巨蟑」对魔物而言就是如此地具有威胁性吧。

如同化为暴徒的人类无法分辨善恶，只会大闹一样。

「莉莎和夏克缇也来帮忙啊。都靠我们攻击，魔力只会一直被消耗掉吧？毕竟等级高的人魔力的回覆得比较慢啊。」

「真没办法……我就来帮忙吧。『冰结枪刀』！」

「我觉得靠亚特先生你们就可以轻鬆搞定了啊……『冰结枪刀』！」

拚命逃跑过来的魔物在抵达防卫墙之前，就被土枪或冰枪从正下方贯穿，丢了性命。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魔法比杰罗斯他们用的更为残忍。

「这……要是成功存活下来，善后工作应该很辛苦吧。虽然可以减少箭的消耗数量……」

「想省事也是可以啦，但那样做的话，这一带的地形会变得乱七八糟喔？喔，『暴风雪』！」

因为杰罗斯等人的加入，使得战况一时之间变得有利，稍微放宽心的阿雷夫便开始烦恼起防卫战结束之后的善后工作了。

虽然魔物的素材是宝贵的收入来源，可是数量太多也会造成价格暴跌，难以处理。

「呼哈哈哈哈！看啊～魔物像垃圾一样～！」

「亚特先生……这时候不能说这种话啦。实际上我们可是一面倒地解决了牠们……」

「是啊，我觉得说这话有欠思虑耶？毕竟魔物也有生命，我们做的事正是所谓的大屠杀。身为一个人，说这种玩弄生命的话，实在有点……」

「抱歉……可是不这么说的话，实在做不下去耶？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魔物突破了这里，城镇将化为地狱，但不管怎么攻击都看不到终点在哪里啊。」

多到足以覆盖大地的大量魔物不断袭来，靠着魔法攻击化为空地的地方，也会立刻被魔物填满。数量是不到无穷无尽的程度，却也确实多到让他们没有时间休息。

在这种情况下，尽量不要使用箭一类的消耗品，用魔法攻击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这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不同，一直以来都是魔导士的攻击最有效。

魔物并没有战术的概念，只会一直线地往这边冲过来，所以应对起来很轻鬆。

「啊……小强们来了呢。」

「「「咦？」」」

黑色军团自远方飞来。

暴食的体现随着独特的振翅声逐渐逼近，以高速接近斯莱斯特城塞都市。

那身影简直像是要对战舰发动自杀式攻击的战斗机部队，速度丝毫未减。

「设个陷阱好了。『火炎地雷』。」

「喔？那么我也……『爆破地雷』！」

「火炎地雷」和「爆破地雷」是一种会停留在空中或地面，攻击经过该处的敌人的魔法。通常大多会用在设陷阱、迎敌、埋伏等状况下。

因为魔法术式经过改良，魔法阵在一定时间内并不会变回魔力，会漂浮在空气中。

由于魔法阵被风吹走也很困扰，所以得多费点功夫，另外用风系魔法把魔法阵吹向敌人，但是威力强大，可以一口气将密集的敌人捲入高热量的火焰之中。

设置在视野辽阔的位置，效果会非常卓越。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平原上接连响起轰然巨响。

高速飞行过来的成群小强，瞬间被强大的爆炸给吞没。

后方的小强们也跟着冲进突如其来的爆炸与高温火焰之中，一边燃烧一边坠落在地。

小强的翅膀怕火，在空中迎战将是绝佳的狩猎场。

「不是吧～有那么多？只靠我们的话人手不够啊！」

「嗯……我们跟杰罗斯先生和亚特先生不同，没有开外挂啊……」

「地面上的防卫变弱了呢。」

「真的耶～魔导士军团在做什么啊？」

他们移动视线看向魔导士军团的魔导士们，只见魔导士们个个都一脸憨傻的样子。

杰罗斯等人的魔法太过强大，彻底折损了他们至今为止都以菁英自居的自信心。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高等级的魔导士，也是难免的事。

由于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过度震惊的他们酒全醒了。

「怎、怎么可能……怎会有这等威力……」

「为什么那么强大的魔导士会去当佣兵……就连宫廷魔导士都没这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