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差距

空与萨达尔两人回到了竞技场的看台，与剩下三人汇合。

「空哥哥，最后的魔法真是漂亮啊！」「兄长，丢人了哦。」「烦死吶，难道你来就能赢吗？」观看了这样的战斗，几人都有些激动，只有小春只是对着空笑了笑。

果然，是他的话就能跨过困难呢。

「好啦，我就来给你们讲讲关于勇者的情报吧，不过别指望我有很多信息哦。」萨达尔打发掉了妹妹，开始给几人讲述自己的经历。

「几年前，由于家乡的修复工作很慢，我和米娅两人在外面流浪时，在森林中意外地遇到了魔兽，当时，我们俩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就连我自身携带的剑都断成了两截，就在我们陷入绝境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护好米娅，接着几乎是依靠本能用出了魔法，召唤了圣剑，勉强击败了魔兽。在那之前，印象里我是没有光属性的魔法的，只能使用简单的土魔法。」

「也就是说，你是突然获得的这份力量咯。」

「没错，在那之后，我就能够使用相关的一些魔法了，就像是这些知识直接灌输到了我的身体里。」

「哦，这样吗。那还有什么相关的魔法吗？」

「我还能使用大盾以及动作较迟缓的大範围攻击，对付你的话都不好用吧。」

「我要提问！」一旁的祐树突然插话道，「所以说，勇者到底是什么？」

「毕竟是远古时代的传说了，小子不清楚也很正常。」萨达尔继续给祐树解释，「传说数千年前，这片大陆上出现了被称作魔王的东西，魔王的出现使得迷宫内的怪物发生暴走，世界各地陷入了巨大的灾难中，而将那个魔王击溃的正是勇者，之后，那位勇者就消失了，但是据说他的力量传承了下来，也正是在那之后，人类开始了对魔法的系统研究。老实说，在我自己获得这个力量前，我都不太相信这个老掉牙的传说。」

「听起来以前的勇者很厉害啊，这样的话萨达尔哥哥也能继续变强吧。」

「对，我能感觉到我只是触及到了这份力量的皮毛而已，不过这份力量为什么会到我身上，我也不太清楚。」

「行，那大致情况我大概明白了，接着讨论下午模拟战的事吧。那就由萨达尔来负责防守，我来负责近距离的进攻，小春就抓住老师可能存在的破绽并保护后排的两人，祐树就利用水与冰的魔法来控制场面，米娅就不断地释放攻击魔法来影响老师的节奏，并抽空给萨达尔释放治疗。」

「听起来是很完善，但是——」

「啊，没错，还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根本不清楚老师的实力，如果他强到能一击击破萨达尔的防御的话，就会异常艰难了。」

就这样，几人讨论起了对付老师的策略。但是，明明讨论很顺利，众人都很配合，一股不安感却一直萦绕在空的心头，空也一直不清楚这股不安的源头。

很快，就到了下午对决的时候。

「你们都做好準备了吗？」尼尔老师与空他们已经分别站在竞技场的两端，约翰也已经在旁边待命。尼尔老师看起来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穿着一身便服，双手揣进裤兜，表情也没有变化，而空这边已经做好了準备，武器的召唤也已经提前完成。

「没问题了，老师。」

「那你们发动攻击的时候，就视为开始了。」老师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空他们。

空与小春瞬间启动，空提前发动了暗凯，小春也已经用魔力加强自己的身体，两人的高速移动几乎产生了破风声。空是直接朝向老师袭去，小春则是準备攻击其侧身，同时，后方的几人也开始了行动。

「多重冰枪！」「风矢！」后排的祐树与米娅即时发动了攻击魔法，多个冰锥以及风魔力构成的弓矢瞬间朝向老师飞去，虽然是原理简单的魔法，但是都凝聚了足够多的魔力，再加上娴熟的技巧，同样威力惊人。「土刺！」萨达尔则是用出了攻击空曾用过的魔法，在老师的身后出现了数根土锥，向其后背刺去。

就在发动攻击的一剎那后，在一般人看来，尼尔老师已经陷入了绝境，无论前后左右都有攻击袭来，无论如何防御，似乎都很难完善地挡下这波同学们商量许久后做出的联合攻击。

空的剑已经出鞘，就在下一瞬间，似乎就能做到对老师的正面攻击，但是，尼尔仍然是面不改色地看着空。

怎么回事，这股强烈的不协调感。儘管空已经做出了攻击，但是并没有停下思考。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有如此的余裕？空的不安感从上午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散。忽然，空回想起了曾经和帕尔修对练时的情形，自己无论如何挥剑，无论用何种的计策，师傅都是一脸的轻鬆，之后完美地化解所有的攻势，他的轻鬆，完全来自于其压倒性的力量。

距离老师最近的空发现尼尔老师的嘴唇有轻微的动作。

不妙！本能的危机感突然窜上全身。不行，必须停下攻击！自己的内心疯狂地警告着自己，但是由于一开始就做出了全力的斩击，现在目标也已经近在眼前，空已经无法停下。可恶！空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能行，这次能成功！

然而其他人并没有感觉到异样，恰恰相反，对他们来说，这次攻击的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了。

冰锥与弓矢已经几乎贴着尼尔老师的脸，土锥已经碰到老师的衣服，小春与空的剑也即将斩中老师。　　　　

然而，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了逆转。

也是在这一瞬间，空明白了，其余几人没有老师如何击败他们的记忆的原因。

「统御。」

就在一瞬间，所有的魔法攻击全部消失，5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没能理解，老师究竟是做了什么，换句话说，仅仅是因为压倒性的力量差距。

「果然这次结果还是这样吗，毕竟也才过一个月，也是意料之中了。」

「还，还没完。」尼尔老师正準备转身，眼前趴倒的空发声了。

「哦？你居然承受住了这一击吗？」

空把手上的剑当作拐杖，极其勉强的立起身子，单膝跪地，大口地喘着气。

「老师，你把自己的魔力扩散到了整个空间，然后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空间的魔力，利用它们直接攻击了我们身上流动的魔力，对吧，咳。」空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

「值得嘉奖，不愧是帕尔修大人的徒弟，相当的优秀啊。」

「哦？我还以为安娜阿姨没有告诉老师你我的经历呢。」

「怎么可能，而且，这次测试，是帕尔修大人生前嘱咐我做的。」说到这，尼尔老师的眼眉也有些低垂。

空感到一惊。难道师傅预料到了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吗？

「你师傅的想法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猜透的。」彷彿看透了空的内心，尼尔老师提醒空，「现在只有你还是清醒的，按照规则，你们已经输了哦，要是你们都能扛过这一击，那组合的攻击还真是稍微有些麻烦了。」

空艰难地站了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不认同那个规矩呢，只要我还有意识，战斗就还没有结束。」空勉强地调整了平衡。

「你现在这个状态，也想要和我打吗？」虽然嘴上这样说，尼尔老师却已经把双手从裤兜里取出，并且与空拉开了距离。

「这本来是留着到比赛时再用的杀手锏之一，既然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恢複意识，那用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的话，老师我很期待哦，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毅力。」

「魔力释放！」不再是将部分的魔力聚焦在自己的四肢，空彻底解放了目前自己所能掌控的魔力，任凭其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强大的魔力不断地从身体里满溢而出，黑色的魔力已经包围了空的身体,宛若想要吞噬一切的野兽般向四周扩张着。

「拔刀斩·燕！」

几人中，小春最先恢複意识，而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跪倒在尼尔老师面前的空。空的双手也没了力气，自然地下垂，手持的剑也落在了右手旁的地上，身上的衣服也有破损不堪，漏出的皮肤也有明显的烧灼的痕迹。空面前的尼尔老师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背后的墙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小春本能地想迅速起身，虽然小春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击倒的，但是现在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空的情况，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儘管恢複了意识，但是还不能随意行动。就在这时，约翰走到了几人附近。

「光之恩惠。」随着他治疗魔法的施放，几人都逐渐恢複了状态。

小春立刻冲到了空面前。

「空，没事吧？」小春抓住空的肩膀，轻轻地摇晃。

「呜，这是，哦，我还是失败了啊。」空的意识虽然恢複了，但还是有些恍惚，「原本以为拖到近战的话，使出全力能有一丝希望，看来是我天真了。」

「笨蛋，这个时候不应该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吗。」小春眯着眼睛说道。

「痛痛痛，这次还是莫名其妙地输掉了吗？」「空哥哥和春姐姐已经醒了吗？」剩下三人也逐渐恢複了。

「这次你们不是莫名其妙地输了，空已经看出了我的魔法了，并且你们的团队配合也值得讚赏。」

「哦？空，你看出来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萨达尔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不过小春回头瞪了他一眼。

「现在空已经很疲惫了，就让我亲自来说吧。」尼尔老师走到了几人中间，「因为我有所有的魔力属性，所以我能想办法操控空间中的魔力，而我所做的就是操纵你们周围的魔力对你们自己的魔力流动造成了直接攻击，而你们中唯一扛过了这次攻击的只有空，原因应该是他将自己的部分魔力聚集于四肢，使得部分地方的魔力浓度较高，勉强地撑了下来。」

「所以，咳，我撑过来也只是运气罢了。」

「全属性？真是厉害的魔法啊。」萨达尔感叹道。

「不过这魔法局限性其实很大，面对魔力控制力很强的人，或者是迷宫内的强大的怪物，甚至是本身魔力量很微弱的人时威力都很有限。」

空终于一点点地站了起来，但差一点摔倒，一旁的小春赶紧扶住了空，将空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就不要太勉强了，身体都已经成这样了，过几天就是比赛了，别太疲惫了。」

「好！」尼尔老师拍了拍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在比赛前各自都继续努力吧，如果你们还想向我挑战，我随时都欢迎。」

「对了，班长呢？还想感谢他的治疗呢。」空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约翰的蹤影。

「我先把你扶回你的寝室吧。」小春左手抓住搭在肩膀上的空的手，右手扶着空的腰。

「嗯，谢谢了。」空也没犹豫，笑着答应了。

「别误会哦，我把你送到门口就走了。」小春头侧了过去，不想让空看到自己已经通红的脸。

「还是我来——」萨达尔正想开口说他来把空送回去，被一旁的米娅捂住了嘴。

「兄长真是的，你也看看气氛好不好。」米娅小声地给萨达尔嘀咕着。

空其实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过还是决定当作没听见好。

就这样，一会儿之后，两人到了空的房间门口。小春看了眼空的腿，空还是很难一个人行走。「都把你送到这儿了，还是把你送进去吧。」小春示意空拿出钥匙，而空也没犹豫地交给了春。

打开了门，整洁的房间映入了小春的眼帘，无论是床铺还是其它的生活用品，都收拾的乾乾净净，而吸引住小春视线的，是桌子上放着的一串华丽的项链。

小春先将空扶到了床边，自己坐在了桌子旁，向空询问道：「这个项链是谁给你的吗？好漂亮。」形状宛若一个船舵，布满了银色的金属光泽，在底部有三个黑色的宝石状的物体镶嵌其中，小春能隐约感受到有巨大的魔力储存在其中。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遗物。」空拿起了项链，看着它，眼睛有些湿润。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到了空不愿提及的事，小春赶忙道歉，不过空示意没事。

「这个项链，是师傅在临终前，运用自己与敌人的魔力混合后做成的，或许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吧，我也能感知到这里面庞大的暗魔力，不过为了平时不引人注目，我都把它放在了房间里。」

运用魔力直接製造了这样堪称工艺品的东西吗？真是强大且精妙的能力啊，小春暗自感叹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明天还要接着训练呢，比赛前可不能鬆懈。」

「放心吧，你也要加油。」

小春走出了房间。

我还是没能帮上他的忙啊。小春回忆起刚恢複意识时空的身影，一定是空挺过老师的攻击后，一个人发动了进攻，然后失败受伤了吧。

好不甘。

小春握紧了双拳。这样的自己，能做到让空使出全力吗？自己这已经破损的武器，又能撑多久呢？如果是空的话，即使自己因控制不住魔力而陷入失控的状态，也能阻止自己吧。

小春前往了训练场準备继续训练。

尼尔老师则是来到了安娜的办公室。

「哟，怎么样，那群小子。」安娜向尼尔打了招呼。

「勉强吧，算是有些配合。」

「空那小子呢？」

「因为巧合承受住了我的统御，还算不错，不过和同年龄的帕尔修大人相比的话还是差了不少。」

「拿现在的他和修比的话太为难他了。」

「不过我很看好他，我认为作为帕尔修大人的弟子，他是合格的。」

「哦？」

「剑术上的才能毋庸置疑，这几天他在魔法上的成长也很快，或许在比赛上能给我们带来不少惊喜。」

「好，那件事的调查怎么样了？」安娜切换为了严肃的表情，更换了话题。

「那群教徒似乎拥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最近应该会有所行动，据我推测，在比赛期间应该就会开始了。」

听到这，安娜露出了一幅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