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典中的小姐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视线好模糊。

「这里是哪里？」

我向四周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小姐？老爷？夫人？」

我尝试呼唤，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缓缓的挪动脚步，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前行。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环境让我感到很压抑。那些白雾就像是要吞噬我一般包裹着我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会走多远，会走多久，我只是不断的前行罢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雾气开始散去。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

眼前出现了一扇门扉。

「走出了来吗？」

我来到门前。

嘎吱...

门自己开了，我回头看了眼身后，奇怪的是，身后又聚起了浓雾，而且还是黑色的，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看样子只能进去了啊」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便迈步进入了大门。

眼前的场景一阵变换。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厅内的天花板上挂满了水晶灯。地面全部用红毯覆盖。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桌便是最后的摆设。桌上摆满了东西。食物从热到凉、从荤到素、从主到副无所不有。酒类果汁等饮品也是一应俱全。

整座大厅除了吊灯、地毯、木桌三样东西以外再无其他任何装饰。但是其尊贵和奢华程度对比任其他何地方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我此时正站在红毯上，右手托着托盘，左手手臂上挂着一条白色的巾布。

「这不是我平常执事时的打扮吗？」

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我是执事的打扮，那么小姐应该就在附近。

总之先找到小姐再说吧。

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小姐。

经过一番寻找，我不但没有找到小姐。内心的疑惑反而愈发强烈。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一坐巨大的宴会厅，此时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但是其内容我却是一无所知。更诡异的是，我对这里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从小在天羽家长大，诸如此类的场合，大大小小的我都参加过。地点无非就那么几处。按理说，像这种规模的宴会厅我不可能不知道。

找个人问一下吧，被人嘲笑没见识也无所谓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

我将目标锁定在了正前方背对着我的一个人身上，

「非常抱歉在这美妙的时间打扰到您的雅兴。不过关于这里我尚存疑惑，还望您能不记扰兴之过，为我慷慨解答」

来到那人身后，我如此说道。

说实话，这些客套话真的很麻烦，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比起金钱和地位，贵族其实更在意颜面。过于看重表面，反而忽视了更深层的东西。某种意义来说，这也算是本末倒置了。不过这些东西与我无关，希望眼前这个人能给我提供有用的消息吧。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转身，当他面向我时，我瞬间打了一个冷战。

看...看不见...脸。那人脸部的地方充满了黑色的迷雾。我再次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所以的人都看不见脸。

我背后冷汗直冒，不行，这地方太诡异了，必须赶快找到小姐。

我在宴会厅中不断的穿行，不断的寻找着小姐，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小姐，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视线角落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不会错的。十几年的相处让我只看背影也能认出来，那是小姐。

「终于找到你了，小姐，快跟我走，这里...」

我话还没说完，小姐却头也不回的走了。等等！那个方向是！

「小姐不要！那里危险！」

我拼尽全力朝着小姐的方向跑去。但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小姐。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跑出了宴会厅。

「小姐——！」

视野再次模糊不清，再次回过神来，诡异的大厅和黑色的雾气已经消失。周围是熟悉的

房间，而我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额头和手心都布满了冷汗。

「呼，是梦啊」

还真是让人讨厌的梦呢。

我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看了眼房间的钟錶，才五点半。

整理好房间，换好衣服，我离开了房间。

来到一楼后，我径直的走向厨房，从刚才开始，喉咙就一直乾涩疼痛。

「啊啦，银大人，今天起的这么早呢」

厨房里，正在準备早餐的莉丽看见了我。

「早，莉丽」

「早」

简单的打完招呼后，我来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水，又从冰桶里面加起两个冰块放进杯子里。

我缓慢的摇晃着杯子，这样能让水冷的更快。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喜欢上了喝冰水。

手中的杯子已经开始变得冰冷起来，我将其中的冰水一饮而尽，喉咙瞬间得到了滋润。

「我来帮忙」

我把杯子放下，对着旁边正在忙活的莉丽说。

「好的，麻烦您了」

莉丽微微一笑。

「没什么」

说着，我拿过食材和刀，开始处理起来。今天的时间很是充裕，早餐可以複杂一点。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身边的莉丽对我说。

「有些口渴」

我随意的搪塞着。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今晚的祭典呢」

莉丽的语气充满了意味深长。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日祭的时间了，日子过得还真是快。

今晚...我正思考着今晚的安排，脑海中却再次出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梦境，我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刀偏离了原本是位置，朝着我的左手落了下去。

嚓！

左手食指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银大人！」

莉丽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刚刚走神了」

我轻描淡写的回应着。顺手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莉丽却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从刚才开始银大人就很不对劲，而且切到手这种低级错误你是绝对不会犯的。银大人，你到底...」

「莉丽，够了」

我打断了莉丽。

「可是...」

「我说够了！」

我加重了语气。

「是，我知道了，抱歉」

莉丽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

看着眼前的莉丽，我感到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这明明就是迁怒。

「抱歉莉丽，我说话有些重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放缓语气说道。

「没关係的」

莉丽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下来。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都很不安」

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不安？」

莉丽歪了歪头。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小姐的关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姐的心意」

和介交谈的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或许真的就会变成梦里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从我眼前离去。

『五大家』举办的舞会也快到了，今晚又是祭典，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思绪就像，不，已经就是一团乱麻了。

想着，我又接了一杯冰水喝下。

啊，我想起来了，我之所以喜欢喝冰水是因为可以让我的大脑冷却。

当初刚外出留学的时候，我常常因为自己的身世和思念小姐而心烦意乱，渐渐的，我养成了喝冰水的习惯。

不过看样子，就连冰水也帮不了现在的我了。

「那个，银大人」

「啊抱歉，明明说要帮忙的，结果却却一直在走神」

我放下杯子，一脸歉意的看着莉丽。

「没关係的」

唉，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

我正準备继续手中的事情。

「等一下」

莉丽叫住了我。

「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走神了」

我给了莉丽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是的，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是什么？」

莉丽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向窗前，望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晨光。

「小姐和银大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只有一点，也唯有这一点，我希望银大人能记住」

莉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对于小姐来说，银大人就是幸福」

莉丽口中说出的话和介的意思一样。如果真是他们说的那样，那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不就都成了笑话吗。我这五年的努力不就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这就像你拚命的追寻的某个人或事物，结果到最后别人却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去追赶，只要站在原地就行。这不就是变相说你的努力都是无用的吗？

我知道莉丽不是这个意思，介也不是，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的话无异于从侧面说明了我所坚持的事物是毫无意义的。

「嗯，我明白了」

我对莉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