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神 葵——————
「……到了就会告诉你的,就在我们的东京。」
意识完全中断前的的记忆复甦了,那是奥基斯和布萝姆斯塔之间的对话。
从身体里缓缓逝去的体温,如灌铅般沉重的身体、模糊的视线与愈发严重的耳鸣。
儘管如此,我依旧记得那副场景。
带着希尔法离去的奥基斯。
以及丢下我,独自走去的布萝姆斯塔。
那副表情隐藏着强烈的觉悟,却又虚幻的彷彿随时都会消失。
不行,不能让她走。我已经不想要再像那时一样只能目送着她离去。
等等,等一下。拜託了,不要一个人承担————
「————布萝姆斯塔!!……咕,好痛!?」
身体如弹簧般弹起。引得腹部一阵剧烈疼痛。
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白炽灯照耀下的雪白房间,侧身看去,我的胳膊上正打着点滴,还能看到发出规律电子音的心电图机。
「……喂,你这么搞的话,好不容易才堵住的伤口又会开裂哦?」
「D,Doctor……?这里是……」
「魔法局的治疗室,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被奥基斯打得受了重伤,差点死了。」
看向另一边,与板着脸的Doctor四目相对。
是吗,那个不是做梦啊,在那个下水道看到的……
「……咕!Doctor。布萝姆斯塔呢!?」
「谁知道?她将你交给我们之后就独自消失了。因为还得治疗你,所以也没办法去追她。」
「我要去找她!」
「别说那种蠢话!你现在伤口还没完全癒合,当时你的内脏可是差点都出来了,现在先给我安静的养伤吧!」
「但就算如此,我没办法把现在的她放着不管!」
扶着点滴架想要走出房间,却被Doctor堵住了门口。
她说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那就意味着距离下水道发生事件的那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知道布萝姆斯塔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一种难以抑制的焦躁感在胸中盘旋。
「你现在这幅身子能做什么啊?实在是太无谋了。现在的你只是个伤者,只是个累赘而已!」
「那种事……!」
「……布萝姆斯塔的事就先交给我们吧。我们也已经在準备了,你就先把身体养好,之后再说。」
Doctor说的没错,像现在这样连她都能拦住而且站起来都很难做到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背对说不出反驳话语的我,Doctor穿过门扉,走出了房间。
「杖……理所当然被收走了啊。」
无意识间想要抓住胸前吊坠,却抓了个空。
如果杖在手边的话我当然会直接变身,然后乱来的吧。
不愧是Doctor,完全看穿了我的想法。
「东京……东京吗?」
我坐在床上,嘴里反覆咀嚼着这个词。
奥基斯毫无疑问是带着那个叫希尔法的魔法少女去了东京。
而布萝姆斯塔也一定会跟在她后面,也就是去了东京。
但是……说到底,为什么丝碧涅和奥基斯会这么拘泥于东京?
「……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依旧会摆出一副这样的表情啊。」
「哇,妈妈……」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如既往抽着电子烟的妈妈。
只是她的脸上显露着无法掩藏的疲惫,这也难怪,这次真是让她担心了。
「说是血不够所以就把我的分给了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过段时间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小笨蛋,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把你教育成了个连道歉都不会说的孩子。」
被綳着脸的妈妈轻轻戳了戳额头,身体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我这样到底能做什么啊,明明连起床都很困难。
「……先睡吧,你一副又要乱来的表情。」
「非常抱歉,但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你这倔强的性子,还真是和你爸一个模子出来的。」
「我才不知道,请别将我和那种人放在一起讨论。」
回想起了那个丢下家人,不知去向的人。
虽然已经连脸都模糊的想不起来了,但想必那会是一张没有必要记住的脸。
「……虽然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还是再问你一次吧,你想不想辞去魔法少女的工作啊?」
「不想,这份工作本来就是万年缺人。」
辞去魔法少女这个选项并不是没有想过。
但每次我都依旧选择了战斗的道路,尤其是现在,绝对不会放弃的。
「就和往常一样对吧,但我不会让你乱来的,在伤好之前给我安静一点。」
「既然都被这么盯着了我当然什么都做不了啦,我会老老实实的呆着的。」
……只有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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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拉,拉比利斯君?你现在怎么样了?」
「啊,是局长吗?竟然会特意来看我。」
疲惫不堪的妈妈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局长尴尬的出现了。
手上还拿着一个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用竹条和纸包裹住的长方形水壶。
「呃,嗯,我自己也有点负罪感的……然后我把这个带来了,水长的水羊羹。你流了好多血,一定肚子饿了吧?」
「啊……真不错呢,难道说那个水壶里装的是绿茶吗?」
「当然,这可是温热的浓绿茶哟,而且是我亲自泡的特製绿茶哦。」
太好了,因为一直在打点滴,所以肚子很难受。
而且选择上也很棒,不愧是能够约束住我们这些魔法少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