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碧涅——————
「这一切都开始于我们的父母。」
带着眼罩的少女一边用指尖灵巧地转动着凹陷的空罐子,一边如此说道。
明明外面那令人仰视的巨大魔物仍在横行,她却一点不在乎的样子。
对她来说这样的风景只是日常吗?
「……魔力会外泄的哦。鼻子灵的家伙会嗅到的……知道该怎么藏起来吗?」
「呜……!」
吃惊地捂住了嘴,调整着呼吸。
没事的,魔物们还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冷静下来,没事的,没事的……
「……已经做到了吗,不愧是你。」
「哈,呼……!你在嘲笑我吗……!?」
「哎呀,是真心话哦。倒不如说要是你现在就拿出和我们一样的水準,我会没有自信的哦。」
对啊,她们一定是从出生开始就被扔到了这种环境下的。
十年间,一直在可怕的怪物横行的城市中屏息生存……
「噫嘻,今天这样还算是少的了……来吧,我带你去看一些不怎么有趣的东西。」
「……?」
握碎了在手中旋转的空罐子,她沿着附近的楼梯走了下去。
要是被落在这样的地方有多少条命都不会够,所以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去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也应该知道【灾厄之日】吧?我们是在那一天之后才出生的。」
每当踩到风化严重的楼梯时,都会有响亮的脚步声在周围回蕩。
我很担心这样的声音会不会被魔物们听到,但走在眼前的她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粗暴地往前走着。
「东北那边因为大多都很『淡』所以不太知道,但高浓度的魔力对人来说堪比剧毒。看到墙壁的时候不要叫出来哦。」
「诶……噫!?」
突然间,走到了楼梯平台上的丝碧涅朝手枪型的杖中注入了魔力,随即一道光束照在了墙壁上。
这是习惯了操纵魔力的魔法少女都会掌握的基础技能,但问题不是这个。
……是手臂,墙壁上密密麻麻长满了人的手臂,那些手臂就好像在祈求着帮助一般。
恶趣味的装饰,不对。它们还在动。
从墙壁中生出的手臂,全都在好像要挣脱出来一般不断乱动着。
「噫嘻,真亏你没叫出来。不要靠近哦,除非你想变成那些家伙的同伴。」
「啊,这……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手臂,人类的。因为沐浴了魔力而被固定在了墙壁上,然后把想要帮助它们的家伙也给抓进去,最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这些是魔物反倒好一些。
但这些是人?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样的。
但只要拚命捂住嘴压低声音,就算不想也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噫,呀……」
「别当真,它没有意识的,现在只不过是依靠着魔力在动而已。」
「难,难道说……外面的魔物原本也是……」
「噫嘻,不是哦。人类不可能变成那么漂亮的模样。这面墙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哟?要是连这个都不敢看的话,其他的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这个,算不错的了……?」
也就是说,东京比想像的更像地狱。
而且越听就越不明白,她们到底是怎么在这里活到现在的。
「马上……马上就全都能够夺回来了。我们的这十年马上就能得到回报了……!」
「————以魔法少女的性命为代价,吗?」
没错,她曾说过的,要以魔法少女为代价完成自己的悲愿。
我能理解她们想要夺回东京的愿望,但我不知道这些与魔法少女的性命之间有什么因果关係。
「……啊,安心吧。你的命我会留下来的,希尔法酱。」
「我问的不是这个,回答我!为什么要夺走魔法少女的性命!?」
「噫嘻!这样啊,你不知道呢……喂,你觉得魔法少女死后会留下什么?」
她露出了可怜的笑容,突然这么问道。
「……骨头?」
「呜哇,完全没沾边的大误解啊。答案是,和魔物一样。」
随后,她将不知何时已藏在手中的小小魔石拿给我看。
在那细白的手指间夹着的,是一颗散发着诡异紫色光芒的魔石。
魔法少女死后和魔物一样,这句话的意思是……
「魔法少女不会像人类那般死去,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那个人,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拉比利斯——————
――――――――…………
――――……
――…
互相倾尽全力的攻击,带来的冲击自然不可小觑。
以冲击点为中心,混凝土地面出现了裂痕,滔滔烈火升上天空。
只有一瞬?或是数十秒、数分钟的僵持。
漫长的瞬间过去,转眼间,我的身体被弹飞了出去,摔在了桥上。
「啊咕!哈……咳!」
大地上仍带有魔力的余波,所以在地上滚动着的身体也相应刻上了伤痕。
没办法完全抵消,但滚动拉开了距离也算是侥倖。拜此所幸,原本被布萝姆斯塔吹飞的左太刀终于又回到了手上。
立即起身,架起刀面向滚滚浓烟的对面。
「哈啊……刚才是打算正面接下那一击吗?」
烟雾逐渐散去,布萝姆斯塔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
但身上已经没有在穿着黑衣,而又换回了已经见惯的那套黑白色衣装。
是刚才的冲击让力量解除了?还是那副身姿有自己的限制……?
「那是当然的,请不要小看我……而且,你也有留情的吧?」
「当然,万一因为这样的争执受了重伤那才是本末倒置。」
「还真是小看我了啊。所以结果就是这样,你理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