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回蕩着的枪击声停止了下来。
它的口径能够贯穿坦克,要是被这种东西直击的话毫无疑问会像是石榴一般碎成一地。
而却这还是无法躲开的超近距离,就这样射出的子弹让白髮染上了美丽的红色……
「——What's?」
……并没有发生这种事。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长的彷彿开玩笑一般的枪身已经从中间折断了。
这样的话子弹当然是不可能正常射出来的。不,错了,顺序反了。
<strong>正是因为发射了子弹才会这样的。</strong>
「……要是夹杂了异物的话当然是不能开枪的了。」
手中握着的并不是棒子,而是前端被折断的扫帚残骸。
由小石子製作而成的它到底是怎么折断的,前端又消失在了哪儿,答案很简单。
「……将石头抵在枪口处,从内部变成扫帚哒……?」
如果在枪口被塞满的情况下扳动扳机的话,无处可去的子弹与空气自然会让枪管破裂开来。
这是瞬间的判断,一旦有所失误,就有可能连手臂都给吹飞。
我赌了一下,我赢了。
「唔……!还没完哒吶!!」
但即使如此,也只是度过了第一次的危机。
与魔力和体力都已经不足的我相比,柯尔特还绰绰有余。
这次也是同样取出了大量的手榴弹,但与之前不同这次另一只手上拿起了冲锋枪。
四散飞落的子弹中的一发击中了手榴弹,将之引爆。
随着这一颗的爆炸,其他的手榴弹也彷彿连锁反应一般全部炸裂开来,爆炸风混杂着铁片与子弹席捲全场,无处可逃。
能将身体烧焦的热量,能将血肉削去的铁片,能将意识夺去的子弹,但就算这样,能撑的下去。
绝对不会倒下的。
「呜…………!适可而止,倒下吶!!」
等到不耐烦的柯尔特怒火中烧,将已经射完子弹的冲锋枪丢了过来。
没有迴避的力气,就这样直接命中额头,能感受到血的流下。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倒,不会倒下的。
「『你是人类』这样的戏言,已经听够吶!大家都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自以为能够安慰到我但是!!」
激动地叫喊着,一步一步接近我的柯尔特抓住了我的前襟,紧握着的拳头挥了下来、
一次,两次,三次,每次挥舞,那小小的拳头都会染上赤色的污浊。
「只有言语!什么都不会改变!爸爸和妈妈,依旧没有来接我!!」
……她的魔法极度的依赖魔石,但是她第一次战斗的那个时候呢?
没有能够买到枪械的魔石,第一次的战斗大概只能使用拳头吧。
那将是非常凄惨,是常人所无法直视的光景吧。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一样。
「魔法少女就是怪物哒!你也是,我也是,大家,大家!肯定都是这样哒!!」
为了定实这一点般的,柯尔特大声主张着。
当她打倒了那让人害怕的怪物之后,父母看向她的目光到底是怎样的呢。
「你也和那个怪物一样」,当她的双亲如此对她说时,她又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她的那个主张,一定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心灵吧。
「『普通的女孩子』能够回去的地方,我在哪里都找不到哟!!!!」
一边如此自虐着一边用拳头击打着我的脸。
所以柯尔特才会,嗤笑自己是个怪物。
为了掩饰那无法依靠任何人的孤独,而告诉自己很强的话语。
为了忍受孩子所无法忍受的痛苦,做出如此痛苦的行为……
「……我不会,承认……」
「……为什么,还不倒下喏……!」
挪动已经没有感觉的手臂,抓住了柯尔特的前襟。
血滴了下来,视线也模糊了,但有不得不说的话。
「就算退一百步说……你啊,嘲笑自己是怪物这种事……并不是能边哭边说出来的话吧……!」
「啊……」
是因为本人在拚命所以没注意到吗,柯尔特的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正在落下。
忍耐这种事只有大人才会做,更别说怪物怎么会哭。
这不断落下的眼泪,不正是名为加名守柯尔特的存在是名女孩子的最好证据吗。
「既然要自嘲的话!那就不要哭,就算是说谎,到最后也只能嗤笑自己!会因为痛苦,会因为寂寞而流泪的你,就是个普通的孩子罢了!!」
「我,我是……我……我也……!」
「没错!魔法少女才不是什么怪物,葵也是……<strong>我的妹妹也是</strong>,都是人类……!」
「哥哥的,妹妹……?」
柯尔特一脸的惊讶。
「我的妹妹<strong>曾经是</strong>魔法少女……那孩子身为人类活着,作为人类死去……!要是认可了你就意味着否定了我妹妹的生存方式!」
「可是,可是我……!」
「即使这样你也想说自己是怪物吗!!;连我都杀不了的家伙就别自称怪物了!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那种地方无论多少我都会做出来的!!」
『Master,流血了,你的头上流血了!』
「因为这家伙要是不管无论过多久都会这么磨磨唧唧的!!」
『真没个大人样!』
我也开始烦闷起来了,全身都好痛,为什么我会遭遇这种事情。
鲜血从头上喷出,好冷,好晕,肚子好饿。
「……真的吗?那个是真的吗?哥哥真的把我……」
「啊啊……我是这么说的,所以……安心吧……」
终于到了极限,抓住胸口的手鬆了开来,向前倒去。
「……你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小姑娘……」
就这样,七篠阳彩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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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的刺痛带来的违和感与照射入眼睛的橙色光芒迫使我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