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奔跑的機器

利维坦不会在意身上的虱子。

「午饭后的中途短休还有几分钟就要结束了。请各位莫蒂斯银行的优秀员工儘快回到工作岗位……」

「tmd！还让不让人活！这才几分钟？」一旁的年轻员工瞬间对他的实习点——莫蒂斯银行爆了粗口。年轻人面容上写满了憔悴，浓浓的黑眼圈毫无疑问暴露了他睡眠的缺失。

「杰克，好孩子，小点声。要知道这份工作是外面的人求之不得的。有着固定的工作时间，这才能让你能在晚上潇洒啊！」

被称呼为杰克的小伙子彷彿被戳穿了遮羞布，潮红瞬间布满脸颊。

「你小子，昨天又去那家酒吧找他们老闆娘调酒了？」杰克的脸更红了。

「老卡西！」似乎是碍于面子。杰克挤出了如同恳求般的命令，「还有，我一个艾剎西斯国立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在这里做小职员？这未免，未免……唉——」

卡西严肃的脸已经望向了正对银行柜檯的玻璃大门，熟悉的身影已经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时不时地向高谈阔论的杰克看去，如鹰一般锐利的瞳孔似乎没有丝毫感情。

杰克顺着卡西的视线望去，瞬间面如死灰。

（是领班……完蛋了）

杰克瘫坐在椅子上，吐着半死不活的气息

坐在柜檯后的众人感同身受却又饶有趣味地看着可怜的杰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的提成就清零了。

很快，繁忙的工作时间来临了……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可以见到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或大或小，方方面面，都会在这个200平的大厅里，将社会上的一切都诉说完全……」

老卡西已经在这里做了近20年了，楼上的会客室和办公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曾经的领班目标也被那个阴损的男人夺去。而那个男人，如今的领班仅仅凭藉晚到岗位半分钟的理由，将他最具竞争力的对手，也就是卡西，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脚底下。

如今的卡西早就没有了梦想，看着坐在身旁的杰克，就像是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意气风发，抱负远大。但也就是这样，卡西，或是杰克，未来也绝对不会向他们青睐有加。

「哈哈哈，莫蒂斯先生楼上请。啊哈哈哈……」熟悉又噁心的赔笑声如自深渊而上的疾风穿过缝隙，刺耳又阴暗。

此时的领班就如同一个唱滑稽剧的小丑——正面与反面。究竟哪一面是正面，哪一面是反面，就算是老卡西也琢磨不清。

（姑且就算他是个立着的1元镍币吧。）老卡西看着领班在大老闆面前丑态百出，一边在暗地中咧开他那不善苟笑的厚嘴唇。

嫉妒？幸灾乐祸？等着看出洋相？或许是，又或许，都不是？

卡西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理解不了。只是，嘴角先动了，下意识地。

「还是换一个有经验的来吧！」儘管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不满，但实际语言正如卡尔德所阐述的那样，他已经失去了对领班的耐心。

卡尔德的目光汇聚在了鬓角已经泛白的老卡西身上。

「老卡西，你来把这些现金全部汇给约克斯夫证券交易所去借贷阿尔法金属的股票，在今天下午收盘之前将放在我楼上办公桌的现金分批次汇入这个账户。这是我的办公室钥匙，当然，你要是敢碰其他东西……。」

「属下明白，莫蒂斯先生交代的话，我一定办到。」老卡西低着头，当然，他也不敢抬头。他畏惧着卡尔德审视他的目光。

（想必又是一些什么钻法律漏洞的法子）

卡西在心里暗骂道。

至于接下来，卡西不得不在3人的监视下完成交易，然后将另外一部分钱转入一个新的户口。至于汇入的钱，经验老到如卡西都无法数清0的个数。

（优秀的避税手段）

卡西又暗骂一句。

就这样，过程很无聊的就结束了。没有什么让人惊奇的神仙展开，也没有惊天动地的「邪恶终将被制裁」，何况分割财产没有违反法律，何谈罪恶一说？

深夜  香草酒吧

说是酒吧，它更像是一个小型会所。灯光闪烁，霓虹夺目。频繁闪动的刺眼光芒能短暂地夺去人们的视觉，让人忘记所处的舞池，忘记自己

杰克依旧在巨大的舞池中，与貌美的女性跳着交谊舞。巨大的消费估计能耗空这个大学毕业生本就不富裕的钱包。

「Lisa姐，老样子。」

「一瓶芗酒是吧。好的。」女性立刻转向背后的酒架，熟练地找出芗酒所在的位置，麻利地取出玻璃杯，用夹子放入适量冰块，最后倒入少许芗酒与苏打水，轻轻摇晃。

「不得不说Lisa姐，妳的技术丝毫未减诶。」杰克用着崇拜的语气捧读Lisa。

「你就那么希望我的调酒技术退步吗？」 Lisa对杰克的变态语气没好气地说道，很显然，这很遭她反感。

「对不起啊，Lisa姐，刚才……」话音还没落下。

「Lisa，两杯芗酒，另一杯给这位小哥。」

面前的青年男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杰克有些语塞，他不知道如何与其道谢，总是那种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的那种憋闷感在青年男子的到来下烟消云散。

说完，男子就将数个刻有10大字的硬币放在吧台上。

「你还是老样子呢，弗兰克。」Lisa不禁吐槽道。

「先交钱获得的物品总比欠着人家的钱所获得的要更安心。」名为弗兰克的男子和Lisa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

一旁的杰克感觉到自己的多余，便迅速喝光了剩余的芗酒就去舞池共度快乐时光了。

「目前状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进行，只是缺少人手。」

「这点好办，fox会成为你的帮手的。」

「fox？那个新秀？」

「对，就是他。明天晚上就回来，接头地点有两个。一个是我这里，另一个在莫蒂斯银行总行。身份是莫蒂斯银行新职工。你可以在存钱之际获取卡尔德·莫蒂斯的情报，毕竟，他可是唯二能使若兹西亚和艾剎西亚讲和的人。好利之徒自然会轻易地被伊万诺夫提出的条件给收买。所以说——」

「所以说如果无其他更合适的方法，那就将他处刑。」

没有感情的回答，气氛、芗酒，措辞…一切都被降至冰点

Lisa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注释

1、利维坦：西方古代传说中的巨大海兽，相传能扛起陆地。至于海兽身上为什么会有虱子。嗯——试着把自己想成利维坦……

2、芗酒，现实中没有这回事，中度数酒，45度左右，兑苏打水风味更佳（搞得像打广告）

作者留言：

Q：巨兽会在意身上的虱子吗？

A：显然不会。只是巨兽认为那是虱子，其实是他生命供给的来源。若是「虱子」大量死去，或是离开，这头巨兽也必然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