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回到自己的卧室,背后的虚汗几乎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衫。名为恐惧的无形昆虫爬上他的脊樑;幻痛似无数毒针狠狠地刺在骨节之间。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试图通过冷水澡减缓自己内心的痉挛,但事实却又一次给了弗兰克一记耳光。即使他躺在席梦思床铺上,心不静,身难平。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
「哟,珍稀动物啊!眼睛都这样了。」楼下的同事看着弗兰克眼眶上醒目的黑圈,以及显而易见地刻在脸上的疲乏。
「皮克,别贫嘴了。要是再像这样下去,四十岁都找不到对象哦!」弗兰克打量着这个不礼貌的家伙,找准差呲趁机回扳了几句。
皮克被戳中了痛处,像一只受伤了的丧家之犬狂吠。
「你!你……弗兰克,信不信你这样下去也像我一样孤独终老!」
弗兰克不在乎这个只会在别人背对着的时候才有能力指指点点的寻衅者。
「你给我等着!当我做到主教授的时候,我要你好看!」声音已经渐远,他也不会在弗兰克的人生中画下任何一笔痕迹。
霍尔斯夫宅邸
「小姐,在下斗胆,请问这次的宴会您可否顺心?」女僕向后退了半步,以示歉意和尊重。
伊莱莎如同泄了皮球,瘫倒在卧室的沙发中。看了一眼女僕后,叹了口气。
「你觉得呢,莉莉?这群人空口谈的东西我又不懂。什么最前沿的放射科学,生命学……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只是……」
莉莉看着自己的小姐陷入深思,也瞬间来了兴趣,瞪大眼睛盯着伊莱莎,期待着她的「只是」。
伊莱莎看到莉莉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那么的彆扭,一片红霞闪过脸颊。她将头偏至一侧,不敢将视线与莉莉相碰。
「也就你敢和我这样了……」伊莱莎弱弱地回了一句。
「小姐,在下不敢。」明明应该是谦卑的道歉却隐藏了一丝能被轻易察觉的戏谑。
伊莱莎瞪了一眼她,但眼神中又毫无责备之意。
「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啊,小姐?」莉莉一脸严肃。
「就是那个闯进我书房打扰我看书的那个谁……」.
「小姐,您是说博斯先生?」
「是的,多亏你了,莉莉。瞧我这连十四行诗都记不住的记性。」伊莱莎哑然一笑。
「哪有这么回事啊……」
「你也别奉承了。这么多年来,你这种坏毛病还是没改。去吧,书房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餐厅桌上的花已经几天没浇了,所以请劳驾你了。」
「好的,小姐。」
伊莱莎瘫软在沙发中,身子被锃亮的鳄鱼皮吞没一半。正当莉莉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伊莱莎发现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巧合。
「给博斯先生髮邀请函,请他下个月务必前来参加晚会。」
「好的,小姐。」莉莉的脚步僵了一下,似乎对自家小姐决定很是吃惊。
研究室
「弗兰克先生,这里有你的信件。」邮差敲了敲办公室门,小心翼翼地对教授办公室门内说道
「滚开!」门内传来暴躁地狂怒。
几秒过后,弗兰克打开门,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老教授。
邮差向弗兰克背后望去,只见到头髮蓬乱的老头在那边指天骂地,用着一些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专业术语在那里叽里咕噜。
「对不起啊,打扰你们做研究了。」满脸的害怕之上带了一点歉意,邮差将信封推至弗兰克手中。然后,他给了弗兰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个无可奈何的精神病医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栋大楼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望着邮差的背影,弗兰克叹了口气。
额,对。他确实无可奈何。
稍稍缓了缓自己对这突如其来的戏剧产生的浮躁,弗兰克撕开了信封。
面孔上残余未逝的笑容变成了严肃。
弗兰克匆匆向老教授说明了原因就提前下班了。不过老教授的态度转变之快着实让人震惊,或者说——恐怖?
弗兰克并没有直接回实验员宿舍,而是在角落悄悄一拐,隐入车库。
没过多久,一辆小轿车缓缓驶出,开往未知的远处……
香草酒吧
「接近伊莱莎!」Lisa向弗兰克下达了直接命令。
毫无疑问,弗兰克必须成为那个站在最危险之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