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即便隐藏
也会自然流泻之物
配点(麻烦)
一片白色的,涂了漆的建筑物的街道。
这是斜坡上的城镇。在上午的青空之下,儘管狭窄的十字路口各处都立着插了三征西班牙的国旗的简易信号,行人和牛车、马车等等却不遵守它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随着喧哗声和脚步声来来往往,在杂乱的狭窄石阶上上上下下。
构成了通道的骯髒住宅前设着椅子,但是人们不光坐在椅子上,还坐在路边消磨时间。在工作的人一个也没有,或者是发獃或者是在聊天,有的时候拿骰子赌钱,或者是用扑克牌之类的娱乐。
偶尔,在通道的尽头,从沿海的坡道下方会有一名挂着角笛的男性到来,大幅度招一招手。通道中的男性,就会迅速聚集起一个十字路口的人数走向他的方向。
他们走下海的方向,过一会儿就会有货车驶来街道上。
不管是哪条坡道,都是停滞与活动两大交叉存在着的场所。
接着,从港口的方向,有人影上来了。
人影是,三个人的,身穿髒兮兮的、原本是白色长衣的人。在这戴着兜帽的三人中,打头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矮个子年轻人,跟着他的是一对金髮的兄妹。
看见了他们的人们虽然一瞬间扬眉变色,但马上就弯起了眉毛向领先的矮个子打起了招呼。一人微微举手,看着矮个子的年轻人的脚在接触地面之前就消失了,
「唷,——怎么啦球棒的老大,收徒弟啦?」
「啊啊,差不多吧。你最近怎么样?」
「新大陆的货物很多帮大忙啦。也会稍微从里面顺了点被抓住就是了。那是因为太贪了吧。」
才不是咧,「球棒的老大」和周围的人们一起笑了。接着他,
「「king」来了吗?」
「Tes.,在下面听说了吧?——在啊,就在市场那边,桑德罗刚刚输了回来了。那家伙还吹牛说什么在六护式法兰西未曾一败呢。」
这么说完,和「球棒的老大」说话的男性,把从怀中掏出来的零钱弹上了空中。
「这种程度的大话都赌不起来诶。」
「Tes.,不过还能赚出消费税来的吧。」
啊啊,「球棒的老大」向着咧嘴笑笑的男子们举举手,带着两名兄妹走在街道上。城镇左侧,西面的山丘上看得到一座白色圆顶状的建筑物。
那就是镶有Alacala·de·Henares的纹章的本校舍的身姿。
他们眺望着它,在微微上坡的道路上前行着。
在行走的过程中,后面的妹妹向「球棒的老大」问道。
「隆包主将。——「球棒的老大」是什么啊?」
「啊啊,那个啊。」
走在前面的隆包回应道。他看着前方,一边和手上提着买来的商品的女性擦身而过,
「我倒没有暴露身份。从以前开始我就经常隐瞒身份来这里玩啦。而后呢,我还会和房荣一起来当小孩子们软式棒球队的教练啦。
这也不是同情他们才干的,是真的狠狠训练他们,所以上次大会我们队还一直打进半决赛了哪。
委拉那大叔也是,老是画历史再现的画想要换换心情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画壁画。……胡安娜大姐怎么样倒是不知道啦。」
「我们俩也是头回听说。……以前,受委拉斯开兹学长所託,虽然来过这条街,但没想到她竟然会来这里啊。」
「总之你们差不多该知道了吧。不过对胡安娜大姐和誾要保密啊?大姐的话太认真了,誾的话还是从宗茂那里听来比较好吧。」
Tes.,妹妹点点头。她时不时地用视线确认着城中的人们,
「教导院也不来的贫民街道……,虽然这些区域是被这么称呼的。」
「你注意到什么了?」
Tes.,瓦尔德斯妹答道。她用视线扫了下四周,
「全都是人和,长寿族……,不对,全都是人和,人和长寿族的混血半寿族呢。」
「妹妹啊,哥哥我可分不清长寿族和半寿族诶。」
「嗯—,怎么说呢,举止什么的,就是这种感觉的吧。」
「Tes.,答得好,没错。——半寿族光看外表,完全没法和长寿族区分。就算是我,看到动起来的对方也终于才能分清楚。半寿族的人虽然耳朵要短些,但是长寿族的个体差异和部族差异也多得很,变成森林系的话就完全分不清了。
但是,嘛,因为半寿族的人和人类一样所以……」
所以,
「经年累月衰老下来的长寿族,身体的动作很顺应因为衰老而造成的运动能力的低下。也就是说,外表也好动作也好都是自然老去的。因此就构成了合乎老成这一词的存在。
但是,半寿族的情况是,因为会和人类一样老化,所以身体的衰老和意志的顺应不相符。和纯血的长寿族比较起来,动作中带有与年龄不相应的勉强之处。
因此,半寿族被纯血的长寿族当作「错乱者」而对待,再加上对于三征西班牙的纯血主义来说,他们是勉勉强强被允许存在的状态。也就是被迫害着,这么回事。」
顿了顿。
「不过不可思议啊。——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就连教导院的情报,还有政治的动向都不知道的这里,却是能够轻鬆地聊喜欢的球队的地方啦。在Henares附近批评球队的话广报委员的太阳新闻就会来烦人了嘛。」
说着说着,穿过了街道。在矮矮的山丘上。原本是镇中一角的这个地方,矮矮残留着的住宅的地基上架起了货摊,办起了午后的市场。
人的数量比起街道上一下子多了好多。还有声响也好人声也好,也都增加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虽然多为女性,但是道路两旁,还有没开店的廊台上都聚集了男性用来赌钱或是吹牛。
「呜哇,这就是从教导院看到的午后集市啊。早就想来看看了耶—」
「妹妹啊,你想要和哥哥我一起来的吗。爱情表现要更加丰富点才行。偶尔为了哥哥我做点菜去。哥哥我最近喜欢上桔子慕斯了。这是兄长的小知识。」
「在就连我都被灌输了奇怪的知识之前,你们可别都忘了来这里做什么的行不?
你们是说,想要多知道点总长平时会在哪里,是这样的吧?」
这么说着,隆包走进了集市。
「老哥,我们的总长他,……姑且还是表明身份了吧?」
「妹妹啊。你忘记了胡安娜大人每一次每一次都因为这个在头痛吗。」
那么,瓦尔德斯妹指着前方。从在正面的廊台上的人群的缝隙间看到的是,
「那个,是总长吧?都完全和这里的人同化了耶。」
在廊台一角的边缘架起一边膝盖坐着的,正是身穿一件邋遢衬衫的中年人,二世。他的头髮梳成了三七开,光着脚在面前摆了三副国际象棋的棋盘。
也没见他拿起放在身边的玻璃杯和里面的水。只是在午后的阳光下,隔着棋盘和三名男性厮杀着。
而时不时地,每当他操作起了左、中、右的棋盘的话,人们马上就会小声议论起来。
「右边和中央要将军了……」
「让了骑士和皇后都这么厉害……」
声音渐渐变成了喧哗,与他对局的三人垂头丧气地缩起了身子。尤其是还没有被将死的左边的男性。那个大鬍子用手扶着额头,
「啊、该死,……这不是没退路了嘛。」
说着,他举起了双手。那是认输的信号。周围看到他认输的人们发出了「噢噢」的感叹声,扔出了零钱。
但是,二世拿手阻止了想要收拾起棋盘的左边的人,这么说道。
「有谁指指看,他接下来能不能翻盘。——我赌他。」
诶?大鬍子的男性一愣,看到了二世眼镜下的笑意。
「我是说,你还有余地啦。——你啊,因为知道了挑战这一个词,所以接下来就应该弄懂不要放弃这个词了。」
「……Tes.,这么说比较好吧。」
嘛,大鬍子男性说道。
「既然我们的「king」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吧。」
「没错没错。别想什么讨厌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有钱当花。祭典行乐,烦恼当忘。」嘛。乐呵乐呵吧。」
好,在捲起袖子的大鬍子面前,担任下一任裁判的学生似的年轻人坐了下来。接着在分开来的人群中,二世眼镜下的目光忽然投向了众人的缝隙间。
他的视线所向,站着身穿髒兮兮的白衣的隆包。
隆包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瓦尔德斯兄妹。
「嘛,你们俩听着,总之就教给你们了,下次开始要好好乾啊?还有,这次给你们点儿零钱随便买点什么回去吧。能顺着来路回去吗?」
来路?看着兄妹俩这样的表情,隆包抱以苦笑。
「因为有手上不干凈的家伙嘛。这么一来,让他们看到你们买东西的习惯不一样,知道了你们不时本地的,或者不是相同境遇的人的话就会被惦记上了。现在有我在倒还好啦。」
「Tes.,所以说还特地从港口那边就大摇大摆地走到这里来了啊。我会小心的。——但是啊主将,总长那样子,……没有关係吗?大家都没注意到吗?」
「大概吧,我都这样子了大伙儿也不大容易注意到吧。大将自己也是,以「没被注意到」为前提这么说话的,周围人们也是这么副样子。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就是大将的主场啦。」
「从以前开始……?」
「勒班陀,你们知道的吧?」
Tes.,瓦尔德斯兄点点头。他看着和市场的招牌一同挂起来的破旧的武器,
「……二十五年前,在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爆发的战争吶。那是计画在极东方面当作严岛合战进行双重解决的战争——」
稍微迟疑了一下,兄说道。
「隆包主将按照历史再现,作为三征葡萄牙的首脑陶氏的部下,在严岛合战中死亡了。正确说来,是作为再现,首先被毛利侧嫁祸为叛徒的房荣部长借隆包主将之手被杀害,接着隆包主将在严岛合战中战死。」
「但是,作为预防线,主将们都进行了二重袭名了对吧?隆包主将是西班牙的陆军将领佩雷斯·德·古斯曼。房荣部长是勒班陀的海军将领阿尔瓦罗·德·巴赞来着。」
「妹妹啊。人会变成幽灵留下来,并不是因为双重袭名哟。」
妹妹一脸恍然的表情看着哥哥。
「大哥,——你说什么严肃的话题呢?在本人面前就这么拍马屁的吗?」
「妹妹哟。最近你的脑子有点秀逗了哥哥我好伤心啊。但是啊隆包主将,你们两位原是三征西班牙的首长陶·晴贤的部下,但是在这次合战中陶氏灭亡,葡萄牙也按照历史和三征西班牙合併了呢。」
「Tes.,就是这样。我们俩啊,在那场合战中发生了许多事,……就成了现在的关係了哪。」
「那么……,产生现在这个关係的原因的勒班陀海战,到底该怎么说?关于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你是广报委员啊。」
隆包这么一说,瓦尔德斯妹「没什么啦」地,一脸毫无恶意的表情笑道。
「都怪主将和房荣学姐那些事情都不肯说。」
「因为说了也没啥意义啦。不过,那二重战争啊,不管哪一边都成了一场激战啊。
六护式法兰西,因为当时三征西班牙和英国、M.H.R.R.的关係还很良好,而三征西班牙又和K.P.A.Italia关係密切,所以被从四面包围住了。为了在上面打开缺口就利用了严岛合战,——所以就变成了激战,但是激战的理由又追加了一条。」
那是,
「当时还没有被织田完全佔领的奥斯曼,在统帅的苏莱曼的指示,进行了超越历史再现的侵略。——打算通过在战争中胜利,但是自己宣布战败,赢得政治上的胜利。
对奥斯曼的激战地,就是委拉的大叔和大将所在的,训练不足的家伙们的防区。
勒班陀虽然被宣扬为大胜仗,……不过历史书上,就只会留下好话的吧?」
「————」
向着说不出话来的两人,隆包语含苦笑着说道。
「勒班陀打得可惨烈了。委拉的大叔虽然只留下了一幅素描,但那就是杀戮的现场。毕竟面对我方帆船的突击,布置下了远远强于我方的铁甲船的防壁和猛烈的侵略啊。
接着严岛的合战和勒班陀,在两边都担负起了最前线的盾牌的职责,甚至于在勒班陀的时候作为帆船中的划桨手一事无成就丧命了的人正是——」
苦笑,变成了嘴角钓起来的笑。
「在这里的,半寿族的人们,还有他们的家人。」
「那、那么,总长会在这里是——」
隆包说道。
「在勒班陀,有一名引导众多的半寿族得以生还,但是却失去了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的无名指挥官。
——你们相信了的话,就赶紧回去。你们想来这儿玩还太早了。」
众人屏住呼吸,偷偷聚集在了阴暗的舰内通道中。
这里是在英国坠落的武藏的运输舰内部。医务室前的走廊。
在距离站在走廊中间的集团一点距离的位置,医务室门口凑着三道人影。
他们是抱着装着沾血的绷带的篮子的喜美,还有面朝着她的托利和赫莱森。
喜美微微弯着腰,但是双眼凝视着弟弟,
「听好了?愚弟,我接下来就开门了,……会发生什么做好觉悟了吗?」
「……姐姐,纳特就那么严重吗?」
Jud.,喜美点点头。她眉毛展平,微微摇摇头,
「确实不是很乐观。……不过,因为弥托黛拉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也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做出奇怪的反应哟?就算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不能发出「呜」或者「哇啊」之类的奇怪声音哟!不带的哟!不能发出来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