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意志的场所
为什么总是
留存记忆的场所呢
配点(决意)
玛丽的这几天,都在满足一个目的。
那就是,摸索「应该如何与被关押起来的压力奋战」的方法。
基本上是不被允许走出这房间的。在阶梯平台上虽然在另一间房中设置了浴室和盥洗室,但因为不是温泉所以多洗几次澡的话就是浪费水费和燃气费。
读书虽然也是舒缓压力的一大良方,但没办法的是,
……已经习惯于活动身体了……
因为以前每天都要走好多路,做许多工作,所以现在不活动身体的话就静不下来。
因此,玛丽拜託管理者得来的,是一架小型的织布机。
以前虽然在第四阶层的集落中用了几趟,但不单单是织布,也是为了自己的创作而使用却是头一遭。
处理配色的棉线,像是敲打着固定在桌上的织布机一般活动的话,有一定节奏的动作就会让自己忘了时间。有时候喘口气的时候,就会听到外边传来庆典的声音,而自己正在做着什么的事实,就会给自己一种正在参与庆典活动的错觉。
但是,虽然今天也打算这么做消磨时间的,但是外头的骚动却不同以往。
北侧,在设置了王赐剑二型的塔上,发出了既像是娇喝声又像是欢呼声的声音。
……诶?
王赐剑二型正在接受作为「刑场」的改造,工事在庆典中原本也应该是继续进行的。但是,现在那里却聚集了大量的气息和声响。
出了什么事呢。玛丽从北侧的木窗望去,看到了熟人。
首先人数众多的,是拎着酒瓶胡闹的英国的众位商人,以及以约翰逊为首的艺术家们的团体。所有人都喝高了,只有一人,喝得烂醉满脸通红的莎士比亚离他们好远一个人摇摇晃晃的。
而在佔领了塔顶的他们中央,有着武藏的妖精「湿手之男」。全裸摇摆着拿酒瓶串起来的草裙,
「很—好!那就稍微,试着拔拔看吧!王赐剑!!」
看着周围的成年人们「哇啊啊」地兴奋起来了,玛丽流着冷汗,
……做、做那种事情真的不要紧吗……
……这就是所谓,笨蛋死了都治不好吧。
王赐剑的西北塔之下,二代在阶梯的入口前想着。有三把椅子就像是要堵住阶梯的入口一般摆放着。坐在三把并排着的椅子上的人,是自己和浅间还有铃。
二代望着被铃隔开来的浅间。和自己一样把头髮扎起来的她,脸色微微泛红是因为,
「浅间大人……,没想到阁下竟然这么能喝啊。」
「诶?啊,才不是能喝呢。因为我是用以米为原料酿製的御酒决胜负才会这样的呢。因为以米为原料的酒有着除秽的作用,所以用巫女肝脏和醉意同归于尽的话就和水没什么两样了。如果是果酒或麦酒的话就不会那样了哟。喝个两打应该就是极限了吧?」
二代心想。就算那样也够可以了吧。
然后铃抬起头,向着「哇啊」的欢呼声点了点头,
「好像、好高兴。」
「Jud.,虽然之后好像会碰上大麻烦,——话说两位,怎么在这里?」
「是这样的,我陪着铃同学来领回阿黛尔的机动壳,途中碰上了化身雷龙追赶着城中市民的托利君。然后——」
为什么是以自己不会提出疑问为前提继续话题的啊。二代这么想着的时候,浅间已经继续讲下去了,
「然后,托利君说出「成,去试试拔不拔得出王赐剑吧!」的时候我在思考应该怎么训他,但是约翰逊氏来了真是帮大忙了。——在酒场。
约翰逊氏相对来说弱爆了所以就集合了商人集团和他们连战十六场,光从结果来说的话通过由清酒进行的自凈的代演蓄满了拜气神明也会很高兴的吧。
再加上铃同学的去处也是这里的话,一石二鸟了呢。」
这么说着,正面是一群装备着长枪负责警备的学生。虽然他们可能是接受到指示了,但是还是对于自己这些人在这里,而他们的自己人在上面,还时不时传来欢呼声所以很困惑吧。
这时,一名可能是当队长的男生越众而出。
他举起手,向着铃,
「外交官!」
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声,铃吓得浑身发抖,同双手捂住两耳。
「啊」了一声的队长周围传来一片嘘声。
「你不懂!你不懂啊队长!惹哭人家的话就是国际问题了啦!」
「Tes.!如果把人家惹哭了怎么办啊队长!?下官的心也成国际问题啦!」
「非常对不起人家不懂事—,everybody我真的sorry啦——」
嗯嗯,二代点点头。相亲相爱的是好事,她心里想着。
……不过在下,也有去接回正纯的任务在身。
但是,如果让浅间照看着这里,她突然咚地来一下的话就成国际问题了。
总长虽然是笨蛋,但这一点好像还是清楚的。他对自己说过「除了啥事的话就商量着办啊?也就是用谈话来拖延时间哟?」。
……谈话吗。
虽然不像正纯那样有特殊技能,但是话题还是有的。
所以,二代向着聚集起来的众人开了口。
「先安静下来臭小子们。」
「这是让人安静下来的态度吗!?」
「这种事就别在意了。那么,现在机会难得。请诸位回答一下自从在下前来英国之后,一直以来的疑问。」
哈?面对不解地侧着头的男生们,二代点了点头。听好了吗?她如此开场,
「在这个英国,特别是担任外交官的护卫期间,在下作为「没有战意」的表示,按照惯例在裙子外加穿了夹衣,令腿部难以活动。」
「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Jud.,二代说道。
「像这样子坐在椅子上的话,为什么路过的男性们都会向夹衣的内侧「唰——」地投去视线一瞬间呢?明明就是平时常见的内衬下侧而已。
为什么你们这帮臭小子,只是多了件夹衣就对这种东西看得这么起劲?」
被如此问到的男生们缓缓跪倒,两膝跪地。
……啊、啊咧?怎么下面好像安静下来了。
在玛丽的眼中,看到在西北塔的一层附近飘蕩出了反省的感情的精灵。与此不同的是屋顶上欢喜的精灵正火力全开着。从木窗的缝隙间都能看到热浪一般的精灵特效,
「好——嘞!那就try着拔一下看看咯!」
诶?就在玛丽这么想的同时,全裸动了。
而他的动作,令玛丽自记忆中回想起了两段影像。
其一是,过去自己尝试着拔出王赐剑而未能如愿的时候的影像。
那个时候,妹妹那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了的失望的神色,还记得一清二楚。因为那个神色,自己直到现在都觉得很抱歉。
而另一段影像是,
……点藏大人……
帮助自己进行墓地的整备,还有许多工作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认为玛丽这一存在,
……很辛苦吧,这么评论的人。
一直以来,自己就算被慰劳过,最终结局还是「因为是义务所以无可奈何」的感觉。但是,他所说的,并非「虽然很辛苦但是好好努力哟」,而是「虽然很努力但是很辛苦啊」。儘管语气的差异仅此而已,但自己却几乎要哭了。虽然有可能是错觉,但还是输给他了。
这时,全裸摆出了玛丽看到点藏在墓地时做出过的动作。
「那个是——」
将拔不出来的剑压下去,撑大了剑孔拔出来。那个时候「湿手之男」应该是看到了吧。就像是确认了她的推测一般,全裸的声音,
「这个啊,是咱们的忍者展现过的技巧哟。」
压下去,
「来一发试试……!」
全裸一口气用力拉。
众人看到了。全力以赴垫起脚尖身体向后仰,摆出就像是测定背肌力量的姿势的全裸,
「奴噢——!!」
没拔出来。
「咕哇——!」
但是没拔出来。
「般若菠萝蜜!」
就算重振气势也还是拔不出来。
但是全裸一边发出怪声一边弯下腰,就像举重一般压低身体。接着与其说是向上拉不如说是往上顶,
「哒——!」
但就是拔不出来。
但是,全裸一边从两旁抓住剑锷向上顶,一边用双腿夹住剑刃。
「哇——!」
就算这样还是拔不出来。但是,全裸还不放弃。接着他又挑战了几次,用大腿夹住王赐剑的剑刃上下摩擦着,
「呜噢噢噢!怎么回事!这颤慄感是怎么回事!这把好像不小心就能把胯下像屁屁一样切成两瓣的剑名为王赐剑……!卧、卧槽!我竟然输掉圣剑胜负了……!?但是不管怎么都拔不出来!拔不出来!人家拔不出圣剑啦!喂是哪把圣剑拔不出来啦你这魂淡!嗨死了吗!?死了吗!?」
虽然除了连词和感叹词以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忽然全裸的双手鬆开王赐剑。接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众人,
「好,那么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正式的从明天以后——」
众人叫道。
「没有以后啦!!」
嗯,握住双手和众人一同表示同意的玛丽,却看到了一幅光景。
全裸王赐剑在前,但身体却转向了自己。胯下被王赐剑挡住了的全裸,摆出了那手指指着自己的姿势,
「你听到了吗?」
……诶?
是什么事啊。我是被禁止与外界交流的。所以没办法回答他。而且,对方也感知不到从木窗的缝隙间向外看的自己吧。
但是,他却一脸笑容,
「告诉你件好事。」
「那是……」
向着忍不住呢喃出声的自己,全裸笑意更浓地说道。
「我的字名是「不可能男」。所以说,——我拔不出王赐剑才是超正解。如果我不全力以赴一不小心就拔出了王赐剑的话,圣联和依诺森那大叔就会啰嗦了吧。不过呢——」
不过,
「除了我以外的某人,我的某个同伴,一定会拔出王赐剑的。」
如果不那样的话,
「因为啊,英国看来很辛苦呢。」
这些台词,让玛丽回想起了重要的记忆。而这记忆的重临,又让自己确实地回忆起了当时自己亲身得到的东西。那便是眼中含泪,视线歪曲。
……啊。
现在,站在那里的身影,向着英国宣言。
与自己同在的人,向着自己宣言。
琢磨着其意义,以及二者的区别,玛丽用手擦了擦眼角。
接着,全裸忽然看着自己看来的右手边,东南角的塔,
「……那个,好像不是那边吧。」
……好、好随便——!
玛丽目瞪口呆了一瞬间,但马上就苦笑了。
那个,就是这种精灵吧。
真的谢谢他了,玛丽看着正準备和众人一同撤退的全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