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得越多
就变得越想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配点(彼此彼此)
IZUMO的蓝天之下,半老的女性在屋檐下喃喃道。
「这样啊,……赫莱森,你的母亲啊……」
这么说的美津正坐在坐垫上,旁边的赫莱森则是坐在走廊沿上。
她们的正面,庭院里则有戴着手套的喜美和二代正搜刮着菜园,
「啊,土豆!外祖母大人真是的明明还是禁製品啊。——没收!要没收哦!」
「嗯唔,喜美阁下,这边找到了在下的父亲大人最喜欢的毛豆是也。——哪怕是为了供奉在父亲的灵前,在下觉得也应该收下的是也。」
『盐煮——』(译者:这是蜻蜓切……)
「虽然我是说有剩下所以随便你们拿,不过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们。」
美津半眯着眼这么说,不过这两个女人完全没有在听。所以美津只好叹了口气,对着身旁正在喝茶的赫莱森这么问道。
「赫莱森?你究竟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呢?」
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被这么问到的赫莱森思考着。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被喜美大人邀请才……
思考着。真要说的话,那个与其说是来这里的理由,
「是在问,为什么觉得可以来这里的理由对吧。」
「不错呢,高高在上的视线。」
Jud.,赫莱森对着美津翘起了右手的大拇指。然后发现美津也已经对着赫莱森回以同样的动作。
「……」
两个女人看着对方点点头,然后赫莱森再次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最初的时候还在想这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呢。说实话现在也是,正在推测这是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真是诚实啊你。」
两个人又都竖起大拇指。然后,
「Jud.,多谢夸奖。但是托利大人抢先说了「啊!?我才不要去哦!绝对不要去!才不是因为你的呢!」之类的话,因此改变判断这下绝对是不来不行了。」
「还真是彆扭啊。」
大拇指。
「Jud.,多些夸奖。不管怎么说,实际上对于赫莱森来说,从武藏下来这件事本身就是很少有的行为,因此可以认为也有学习的意义。」
然后既然已经来了,目的就是一个。
「现在能够称作目的的,就是想要知道关于赫莱森母亲的事情,仅此而已。」
「是嘛。」
美津点点头。但是她歪过头来,这么问道。
「为什么,想要知道?」
问题的内容是很单纯的。所以,这边也很快就回答了。其内容是,
「因为,想要理解母亲的事情。」
「为什么呢?」
「能够理解的话,最终结果就是哀伤会减轻。因为即使已经和那个人交谈都做不到了,但还是可以想像那个人的事情,继承其遗志的。」
「那这么说吧。——稍微进行下测试一样的谈话吧。对你来说,谈论过去的事情到底有怎样的意味,就是计量那个的测试。」
「Jud.,请您随意。」
不错的回答,美津这么说道。然后她笑了笑,
「那,我要问了哦?你啊,刚刚说理解是很重要的对吧?那样的话,……只要理解了的话,失去了也没关係吗?」
哦呀,赫莱森这么想。在相反的立场上,进行过相似的对话。在英国伦敦,和托利进行的被称作约会的行为。约会date,是英语,翻译成日语就是「日期」。托利大人就这么想和赫莱森把日期写上去吗。真是异常啊。
不管怎么说,想想那时候他说过的台词。
对他,自己说了和美津现在说的相似的话,然后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
想了起来,并且是已经认可了的话,所以赫莱森这么说道。
「事实并非如此。」
那个时候听到的话,现在站在平行线的反方向上来,总觉得好像明白了很多。
「就算失去也没关係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赫莱森这么认为。」
赫莱森一边进行着好几重的判断一边组织着语言。把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反覆咀嚼转化成自己的想法,从嘴里说出来,
「所以说,并不是为了哪怕失去也无所谓才要去理解。……虽然很遗憾,但是所有的事物总有一天将会失去,但是相互理解并且能够从中获得满足的话,就算当那一刻突然来临的时候——」
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那么那一刻发生的事情也许也能够理解了吧,赫莱森是这么推测的。」
「真是理想论啊。」
对于美津的话,赫莱森这么问道。
「只是理想而已,您是这么判断的吗?」
Jud.,美津以手托腮出声道。
「死去的话,不管相处了多长的时间,都是会伤心的啊,被丢下的人,吶。我家老伴那时候也是,我家父母那时候也是。」
「对于失去的东西,理解是做不到的吗?」
「问的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两个人竖起大拇指。
但是啊,对于美津的指摘,道歉的话赫莱森并没有说出口。如果因为对自己必要的事情提问而要道歉的话,自己的这份不可或缺也会抬不起头来的。所以说,
「刚刚,话题稍稍有点扯远了。还希望您不吝赐教。——为了解决丧失带来的哀愁的建言。」
「真中听。」
美津笑了,然后她说道。
「要理解故人可是相当困难的。毕竟,要单方面地去确认早就已经完结了的故事,怎么也是无可奈何的吧。所以你就把这个作为想知道母亲事情的参考,稍稍听我说点事吧。因为说不定会一样辛苦啊。」
「会很辛苦吗?」
那是当然喽,美津回道。
「我的母亲,嘛,就是在那边蹲着刨芋头的小鬼的曾祖母啦。曾祖母在托利和喜美念小等部的,……啊咧,五年级?」
「呼呼,四年级哟。八年前。记忆变得有点模糊了?」
「长得太快了啦你们俩,是因为不长脑子吗。——说回来,那一年啊,武藏的行进路线是从东边经由备前移动的。在年末的时候就会经过六护式法兰西北部的IZUMO了。但是曾祖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吶,这下就不知道赶不赶得及了啊。况且——」
美津指着南边。
「在K.P.A.Italia地区,武藏的交易被,——那是由于羽柴的长滨支配的行动正式开始而使路线变得无法通过,在位于六护式法兰西南部国境的备前IZUMO被扯住了脚啊。但是K.P.A.Italia,教皇总长依诺森,试图阻止武藏同他国的贸易,嘛,大概政治方面的部分会有很多吧,仅有以同周边国的贸易,还有获取维修零件为理由在IZUMO和备前IZUMO间往来的输送舰有少数限定允许通过。」
「那就是说——」
「来了啊,检查有没有小孩的人粗心大意了吧,只有托利和喜美两个人,来到了这里呢。」
吶。
「喜美,你啊,什么状况啊?那时候。」
在赫莱森的视野中,对于美津的提问,哎呀哎呀,喜美这么说着站起身来。
「记不得了吗?」
这样啊,美津这么说了喜美就抱起胳膊。
然后她看着这边,用手指着东边的天空的武藏。
「愚弟呢?半夜三更突然来敲我房间的门这么说哦。「要走了哦姐姐。要是给老妈察觉了的话会很烦的所以就趁现在啦。」好像是拜託了暂定议会的人们呢,那边也是,听到小孩要去和亲人做最后的道别之类的话,是不是就帮我们更容易地通过了呢。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那当时怎么想的?」
「觉得真是群形迹可疑的大人啊。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保护好愚弟,当时是这么想的哦。」
原来如此,赫莱森点点头。虽然有点在意因为芜菁的根很长就变得情绪高涨的二代,不过现在还是话题的继续更重要。
所以,赫莱森把视线重新转向美津,刚刚的话题还想继续听下去,这么想着。
「所以托利大人和喜美大人就这样来了是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Jud.,两个人就只是很普通地在这里待了好多天而已哦。回去以后,……那时候,回去的时候是有时候坐马车有时候徒步就这么走回停在备前IZUMO的武藏的对吧?」
「没错哦?因为和输送舰的日程表对不上,最后得到了很多亲切的人的帮助才回去的哦。途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许多即使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的事情,所以不太提起就是了。」
这样啊,美津说。然后她看着这边,微笑着吸了口气。
「听好了哦赫莱森?回去以后不久,待在武藏的我家笨蛋女儿就寄信过来说「我把回来的两个笨蛋关在家外面有两三天了」什么的。结果啊。」
「结果?」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么想着的时候。
美津抬头看着天空,这么说道。
「曾祖母,就是我的母亲笑了啊。」
「那是……」
那是很普通的事情,常有的反应,赫莱森是这么想的。虽然被叫做曾孙的存在对自己有多重要是因人而异的,但是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地回到家的话应该都会笑的吧。
但是。
……那么美津大人,为什么,会对那个笑容格外记忆犹新呢?
不明白,所以赫莱森什么都没有说。
「——」
对着只能沉默以对的自己,美津把茶杯送到嘴边,然后。
「到底是怎么样呢。」
「是什么事情怎么样呢?」
啊啊。
「我的母亲笑着这么说了。——我的一生,虽然不知道活得是否精彩,但是同我的灵魂相联繫的曾孙们,在我即将离去之前还会来看我,……这么想着,就觉得我果然是以会让人那么做的生活态度,好好地活过一场呢。」
「那是……」
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又说了和刚刚一样的话语。
美津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有些似懂非懂。所以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实在是抱歉,赫莱森没有理解。」
「没有理解也是好事。因为就连我也不太明白的,所以才讲出来给你听的啊。」
美津第一次露出了苦笑的表情,然后她用手托腮。
「我的母亲呢,并不是说,和托利还有喜美相处过很长的时间。然后我也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伤心地哭了。不过啊,……母亲至少对那边的喜美还有托利,是不是感到过满足呢,我擅自美化地这么想过啊。」
明白吗?美津这么说。她突然把视线转向庭院里。
「所谓理解的满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形式呢。……吶喜美。」
「呼呼,要问什么?今天我的心情超好所以就超越世代回答你哦?」
「那么,——喜美,那个时候,托利也会你也好,回到武藏以后怎么样了?对我母亲的事情,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
「那个啊外祖母大人。那么久远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还记得啊。」
啊,不过,喜美苦笑着说。
「愚弟有这么说过哦。——说曾祖母,好可爱啊。说她不管对什么都是说着谢谢啊谢谢啊地高兴着,真是可爱啊什么的。」
对于这句话,赫莱森点了点头。
「Jud.,原来如此,这个部分,赫莱森,能够理解。」
然后赫莱森把内心生髮的最率直的感想就这么说出口了。
「就是说托利大人的竖旗手段是无差别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