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为什么
幸福的时间
虽会迎面扑来
却总是无法抓住
配点 (互相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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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正在走廊上加快了步子。
目的地是浴场。她抱在怀中的浴桶之中,除了替换的衣服以外、还有着崭新的肥皂、出浴后使用的香水等一些杂物。
只要抵达浴场,就能见到福岛。
……福岛大人,自战争结束后模样就有些不对劲呢。
更为妥洽地讲,应是从準备撤退时开始的吧。不知为何,从那时起,她开始摆出了一副有意避开自己的态度。
是有什么忧忡之事揣在心里吗。
虽说或许有些多管閑事了,但若有必要的话,自己自然是乐得听她倾吐不快。毕竟都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跟自己又是这种交情。
但再转过个心思,又觉得她是在有意求索着能够一个人独处的空间也说不定。虽说确实令人感到寂寞,但只需按捺一段时间,她必定会以更胜从前的风采回归。至今为止,也已然重複过数次相同的情况。
话虽如此,福岛本就是相当寡默的性子,也很少吐露出自己的心声。所以,自己这边也得好好準备一番。
「……肥皂是迄今为止都没有用过的希腊式肥皂*,洗髮用的则是从印度那边找来的珍藏品。」(*注:用日语去GOOGLE之后,好像日本人相当推荐希腊肥皂当做去希腊玩的土产。由纯天然橄榄油製成的手工肥皂对日本人来说好像是相当有名的特产。头髮的部份好像是因为印度有出产一种独特的香草,能够製成天然不伤头皮的洗髮剂。这种香草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印度的重要经典《阿育吠陀》)
在一直使用糠袋来清洁身体的浴场里,这种做派应该相当新鲜才是。
当作话题的引子,抑或用来转换心情都相当合适。
……只要有这些的话。
——虽然这般作想,但到底还是要看福岛自身的精神状态。
首先要先确认她是想否想要一个人待着,在这样想着的同时——
「那就……」
清正进到十本枪专用的浴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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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岛倾听着抱怨。
真要说起来,揣了一肚子牢骚的人本该是自己才对,但片桐一边啜泣一边接接续续地哭诉着的模样实在令人毫无办法。
「于是…我、我……」
至于谈话的内容,似乎是片桐原本有着一个一直倾慕着的对象,但不知是死了还是怎的、已经无法再度会面了的样子。
连片桐的话是真是假都难以辨明。
「总而言之,就是、那位淫乱巨乳巫女她!」
「淫乱?」
「淫乱!她自己就是这样……说过来着吗?嘛毕竟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此为前提进行交流的,所以就权且当做是这样好了!」
「是这样吗。」
真是喜欢上了个不得了的对象是也。但是,就结论而言……
……也就是说,失恋了是也。
不过,这毕竟是迄今为止一直与此类话题无缘的片桐,福岛不免还是吃了一惊。
「我……想要拿出作为男人的气概,变得能堂堂正正面对他人,然后再一次与她相见并述明自己的心意——本是这样打算的……」
「结果,那位大人却离去了是也吗?」
「Tes.,还带这样的吗……!?」
要说到能不能有这种事的话,那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身处战场之中,性命自是难以保障,即便在平日里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负伤,恶疾,人生来便无法摆脱的寿命缧绁,于此之上,自决之人亦不在少数。
片桐倾慕的对象,似乎已经处于「不在」的状态,虽说总感觉不妨试着去寻找一番,但……是否应该去追寻离去之人的蹤迹,也是一个问题是也。
于是,福岛不禁意识到。片桐之所以没有当即前去追赶恋慕的对象、而使自己置身于失恋的痛苦之中,兴许是为了守护与她们的关係和身为十本枪的职责吧。
着实是让人过意不去——福岛不禁这般作想。但就算她揣着这样的心思,福岛此刻的想法却让她不禁吐出……
「一定,很想抹去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方的事实是也……」
呜——在颔首的同时,泪珠从片桐的眼眶中滑落。
眼见片桐的模样,福岛虽然想要儘可能地帮上忙,但到底只能束手旁观。
这种事就是这样。
但是——果然,现在的片桐实在令人有些吃惊。
「片桐殿下?」
福岛发问道。
「您曾经喜欢过那位大人是也?」
下一刻,片桐因泪水而含混的视线投向了自己。
但是,他旋踵又将脸探进浴池,于清洗后拭去了眼角的水渍。
「——Tes.」
在慨然应诺的片桐的瞳眸中,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痕迹。那个视线不禁让某种感想在福岛的胸中浮现出来。
「已然变成了男子汉的强韧视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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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福岛的话语的个中意味,片桐一时间未能领会。
之后的数秒间,他心念着福岛的言语,反覆沉吟后,
「……没有那回事。」
片桐摇起了头。明明泪水依旧不停地从他的眼角涌出,
「有男子汉气概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