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話 祭壇之間

『终、于，找到了……♪』

硬质鳞片反射着我持有的灯火，发出黑光。

据说过去世界上存在过数头竜，它们全身披着金属鳞片。但在我看来，那鳞片既不是铁也不是铜，更别说金和银了。

那是拥有将暗铸造为鳞的巨竜。

仅凭那威容就足以让我动弹不得。

明明早就习惯了死亡，但在这头竜——在跨坐其上的异形骑士面前，我感受到了无可迴避的死亡……。

『对数个因果断层进行意味欺瞒，真让人佩服。我感到相当为难哟♪　不愧是因果解脱者、世界的正解者。啊，是「元」才对呢？』

库斯库斯库斯，听起来很愉快的笑声背后，却能感觉到粘稠的滞待。

令全身战慄的怒气。

令气息停滞的憎恶。

彷彿粘稠泥土般的感情在黑暗中冲撞。缇娜咬着牙仰视着竜骑士。

一动不动。

一动都不能动。

那个看上去全能的缇娜，连一根手指都――

『你真敢给我无理取闹啊——我才没有叫过你呢。赶紧退下，缇娜·克里斯―――！！』①

世界哔哩哔哩地颤抖。

代理少女Ｘ本人的咆哮毫无顾虑地破坏了古老通道……！

休……休想……！

怎么能让你随心所欲呢！

这里是狭窄的地下通道。

３６０度全是石壁。

那就让墙壁倒塌吧！

精霊术【大地的指尖】。

用操纵土石的能力，从墙壁地板天花板生出无数尖刺。

形状是怪物的獠牙。

像巨大的怪物合上下颚一般，用石刺击溃竜骑士……！

这是即席的针毡。别想逃跑！

「笨蛋，没用的！！」

「诶？」

当我回头看叫喊着的图拉的时候——被无数尖刺咬住的竜骑士移动了。

不是弹开了刺。

也不是避开了刺。

咕噜咕噜，竜骑士像液体一样，把所有的刺都吞了下去……！？

「快逃姐姐！！　用【绝迹的虚穴】！！」

混乱的我只能按照缇娜的话去做。

用【绝迹的虚穴】开洞。

竜骑士逼近，不让我们逃跑。

轰鸣的风、闪着狰狞光芒的獠牙，感觉确实是真货。

但正因如此，我才能被那威压逼迫着，毫不犹豫地跳入虫洞。

压倒性的气息像谎言一样消失了……。

膝盖跪在满是尘埃砾石的地面上。

从头髮和下巴滴落的汗水，在地面上形成点滴痕迹。

这里是梦的世界。

我死过好几次。

然而，现在束缚全身的恐惧仍然挥之不去。

宛如灵魂本身被咬碎……。

「精霊像的房间吗……。虽然暂时拉开了距离，但还是螳臂当车啊」

抬头一看，缇娜苦涩地扭曲着脸颊。

「不管传送多少次都没用。已经被盯上了……。直到收拾掉我们为止，那个竜骑士会不断地追上来」

「那个竜骑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进入我的梦的世界……！？」

「不要被姿态囚禁。不要被物理束缚。要根本性地改变认知，姐姐。否则连在这个世界上战斗都做不到」

「……这个、世界……？」

「就是『世界』的外侧。那个女人说的因果次元」

因果次元……？

缇娜救了我的时候，那个竜骑士――少女Ｘ确实说了类似的话……。

「一般来讲，『世界』是按时间流动的方向运行的，服从物理法则这个规则。但作为其外侧的因果次元，当然不受此限制。

……没错。这才像梦。在梦中出现的棒状物体，不管是什么都当做男根的隐喻，也有这种精神医生。与此相似，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包含了某种含义的隐喻。②

因果次元里，赤裸地存在着支撑着世界的最根本『含义』。但是，因为我们这些低次元的人无法切实地感知到它，便将其本质以最合适的形式具象化」

「诶……诶哆……」

在刚经历完九死一生后，就算被说了很多难懂的话，也理解不了。

缇娜看着我的脸，轻轻的地皱起眉头，「姆～～～」地哼了一下。

「我可没有悠哉的余裕啊……比如，是啊……比如，姐姐——你还记得吗？　连着杰克的五体的锁链」

「……锁链……？」

我立刻就想起来了。

取回【因果的先导】时，我在那个星空一样的世界里看到杰克被五条锁链锁住。

其中的一根——锁着右脚的锁链被我握碎了。

「这只是推测——那条锁链的含义，大概是『拯救杰克的必要条件』」

我屏住了呼吸。

不是因为吃惊——而是因为缇娜将我模模糊糊感受到的事明确地言语化了。

「『脖子』『右腕』『左腕』『右足』『左足』，锁链合计五条。把这五条锁链全部破坏，就能让杰克解放。然后，姐姐，在你取回【因果的先导】的同时，有一条锁链坏掉了」

「那就是——帮助杰克的必要条件之一……？」

「没错。一条锁链代表一个条件。一共有五个条件。如果能达成全部条件的话，就是姐姐的胜利」

终于能稍微明白刚才缇娜说的话了。

『含义』赤裸存在的世界――因果次元。

「也就是说，那个竜骑士和五条锁链一样？　（持有）某种含义——意味着某种条件？」

因此全力攻击也没有意义。

如果不能达成竜骑士代表的条件，就无法进行有效攻击……？

就像我因为达成了『【因果的先导】的覚醒』这个条件，锁链破坏了一样。

「我好像明白了」

缇娜浮现出可靠的笑容。

「那么下一个问题，姐姐。竜骑士代表的条件是什么？」

「……竜骑士在我们将要进入地下神殿深处的时候出现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