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早晨。
从os与葵花找我商量而开始的这件事,原来是小桑在幕后穿针引线,而当我付出惨痛代价得知这个令人震撼的事实后,最终得到的就只有校内地位倒数第一的称号。
相对的,我失去了所有先前所建立的事物。
我倒是觉得我已经相当努力了啊……而我的这些努力,全都白费工夫。
……也许还是应该一直披着羊皮比较好啊……我搞砸了啊……
「唉……」
走过学校校门的同时,我叹了一口气。
好了,首先是鞋柜的考验。我的室内鞋啊,请你一定要平安。
昨天被人用油性黏土把鞋子内给填满,就不知道今天又是如何?
为了避免被通电,我準备了前端是橡胶制的夹脚拖鞋,不知道靠这个能不能度过难关。
「……啥?」
来到距离鞋柜目测约十公尺的地方,我完全停下了脚步。
那当然了。毕竟有个人物就站在我的鞋柜前面。
这个人哗啦啦地翻动她爱用的粉红色笔记本,坚定地站在那儿。
是跟我连简讯都处在绝交状态的女生──os。
「这是我的鞋柜,赶快让开。」
「……」
我狠狠瞪她,但完全没有效果。
她似乎反而不高兴了起来,踏着强而有力的步调来到我面前。
「怎、怎样啦……」
os继续用不开心的视线看着我。
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就是觉得好可怕。我可以逃走吗?
「……没怎么样。」
说完她就转身背对我走开了。
她到底是怎样?
算了,总之先拿室内鞋再说……喔!今天竟然完全没被恶作剧呢!
Lucky!哼哼~~我看os那女人已经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了吧?
大概就是这样,其他人才什么手脚都没办法动。
哼哼哼,还挺派得上用场的嘛,值得嘉许。
*
我换上再寻常不过的美妙室内鞋,走向教室。
过了鞋柜这关,接着就是教室的考验了。我的座位啊,拜託一定要平安。
昨天等着我的是一张超级图钉椅,就不知道今天变成怎样了?
为了避免被人通电,我準备了橡胶板,不知道靠这个能不能度过难关。
「……咦?」
来到距离我的座位目测约五公尺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
那当然了。毕竟已经有个人物坐在我的座位上。
她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座位似的模样,抓住桌子不放,还鼓起了脸颊。
是和我决裂到连儿时玩伴这项地位都无法弥补的女生──葵花。
「这里是我的座位,你碍到我了,给我消失。」
「……唔。」
葵花似乎对我的话不高兴,脸颊更鼓了。
但她似乎听进了我的话,静静站了起来。
「有事就赶快说啊。」
葵花不改一脸小孩子呕气似的嘟嘴表情瞪着我。
虽然我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至少没有os那么可怕,所以就算了吧。
「……没~~事啦。」
她最后丢下这句话,就立刻从我身前走开,回自己座位去了。
莫名其妙……不过,葵花你倒是做得相当不错嘛。
你趴在我桌上待命,也就证明今天不会有图钉椅子。那我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呼。虽然有点温温的,但我已经好久没有从一大早就能坐在正常的椅子上啦。
倒是os跟葵花都一样……她们这是在帮我吧?
怎么突然又会帮我……
「喂。」
「唔喔!做、做什么啦?」
背后一声没精打彩的说话声,吓得我把这些疑问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惊吓之余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桑。
他脸上有的不是一贯的开朗表情,而是以彷佛比赛中站在投手丘上时的那种正经表情盯着我看。
「比赛还没结束,还只打到九局下半两人出局。所以,我会在这里反败为胜给你看。」
「啥?」
我用力歪头纳闷,但没有意义。
因为小桑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
呃,你说比赛……这可是棒球校队王牌对上校内地位最后一名耶。
明明就已经连比都不用比了吧?
该怎么说,很多事情都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
──午休时间。
今天早上的班会时间,发生了对我而言最可怕的事件。
导师把那些一点都不重要的联络事项讲完的同时,小桑就站起来说话了。
说起他过去喜欢的女生喜欢上我,所以他对我恼羞成怒。
说起他为了报仇雪恨,蓄意欺骗我,安排让我被大家误会。
说起他为此而利用了几个人物……
没错,他把这次事件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在全班面前说了出来。
还不忘隐去os与葵花的名字,不造成她们的困扰。
最后更深深下跪磕头,对班上的所有人谢罪。
我赶紧朝葵花一看,发现她露出震惊的表情,所以她多半也不知情。
就拜小桑这样的举动所赐,让我身不由己地得以摆脱了现状。
几个班上同学来跟我道歉,甚至还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当然友情并非就此恢複原状,但相信是不会再像先前那样被恶整了。
然而,我根本不期望这样的结局。
毕竟我得救的代价,就是牺牲小桑。
一直到昨天,我都还受到各式各样的恶整。
这些恶整的目标,有可能转移到小桑身上。
这比我自己受到恶整还难过。
小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思考这理由时,我第一个就会想到某个人物。
我怀疑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知道所有情形的她做了什么,于是前往图书室想问个清楚。
*
「是你做的好事吗?」
我瞪着坐在柜檯的她──Pansy这么一问,没想到她却也不高兴了起来,用犀利的眼神瞪着我。
「不是,是你做的好事。」
「啥!」
Pansy话中带刺的这句话,让我发出大大一声搞不清楚状况的疑问声。
我做的好事?我什么都……恐怕很难说是什么都没做啊。
「坦白说,站在我的立场,也觉得这个状况非常伤脑筋。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就不该还多设下一道保险啊。」
看来Pansy是真的觉得事情非她所愿,口气显得很呕气。
我是不太清楚,但看来Pansy似乎搞砸了什么事情。
「不过花洒这么傻,大概不会懂吧。」
喂,闹彆扭是没关係,不要迁怒骂我。
「那你就说得让我听得懂。」
「……就是真正的你。」
Pansy不改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说下去。有够可怕。
「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不管什么样的时候,都会耿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根本不在意对方对你的观感,无论如何就是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大贺就是被这样的你影响到了。」
「这话怎么说?」
「不要什么都来问我,自己想一想。你真的有够傻。」
请问一下……Pansy同学……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坦白说,这超可怕的啦。
我自认没做出什么会惹你不高兴的事情啊。
「这次也有一部分是我自作自受,所以我就好心告诉你,但是下不为例。」
「好、好啊……」
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自作自受,但看来她总算是愿意告诉我。
还好还好。我的性命也安全了。
「我想你也知道大贺他只是非常怨恨你,但基本上他是个好人。开朗又活泼,是个非常不肯认输的人。这你懂吧?」
那还用说?虽然现在关係非常尴尬,但我跟他可是已经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啊,应该说曾经是。
「而你就是对这样的大贺说了:『对我就不用了,我要你跟她们两个道歉。』被你这么说,他会怎么想呢?」
凭小桑的个性,那当然是……!
「你总算懂了?要是大贺听你的话乖乖照办,就等于他输给了你。接受他怨恨的对象同情他,还帮忙保护他的立场,他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所以他才会救你。因为他不想输。」
不认输也该有个限度啊……小桑。
而且我这边根本就没当成在比输赢。
不,这样想就太失礼了。既然如此,我就换个想法吧。
小桑,你这一棒九局下半两人出局下的反败为胜全垒打实在太漂亮了。
「……真的是太失败了。」
「你是哪里失败了啦?」
我的话让Pansy的眼神变得犀利。被她尖锐地一瞪,我不由得窘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