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大爺尋找幫手

——十二月二十九日。

昨晚我又给那家伙打了次电话，没有接通。

手机传来的依旧是电话转接的机械语音。

说不定她会打回过来。

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盯着手机看了一个小时后，感觉到自己有跟蹤狂的倾向，于是便合上了手机。

离年末仅剩下三天。

我正前往约好见面的地方，途中我打电话给某人。

『什么事，花洒？』

电话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没有往日那般热血洋溢而是更为冷静，对于电话能接通我舒了一口气。

「喂，小桑。现在你有空吗？」

『有空。正巧我等的人到现在还没来，现在閑得慌』

小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

我想并非是我打电话给他，而是他等的人没有来的缘故。

一想到小桑等的那人，……她会迟到还真是稀奇吶。

她应该是那种绝不会迟到的三好学生才对。

「那么你听好了」

不过我没必要去在意那种事。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将我的想法告诉他。

正如小桑努力给我传达讯息一样，我也应该将我的想法告诉他。

「我会让Pansy成为Pansy，一定会成功给你看」

『……是吗』

小桑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我说得那么含糊小桑却也心领神会，不得不感谢我有这样一位好挚友。

『我知道了！那么那边就交给花洒你了！就看你的咯，挚友！』

「包在我身上。……还有谢谢你」

『哈哈！和我客气什么！拜拜……』

「拜拜」

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就在挂的一瞬间，电话那头传来「一华怎么还没来。她去干什么了？」小桑的自言自语。果然小桑等的人和我想的一样。

如果我今天没有安排的话，就会让小桑继续等在碰头地点，而我则去帮他找牡丹同学，但很遗憾今天我有自己的安排。

因为今天……

「好啊。……Pansy」

「嗯，中午好，花洒君」

因为今天我也约好要与虹彩寺堇(Pansy)见面。

「谢谢你今天也能来见我。我十分高兴……」

下午一点，车站前。她的表情与话语并不一致，脸上的微笑夹杂着忧愁。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是昨天出现在『阳光炸串店』里那个意料之外的第三者。

对虹彩寺堇(Pansy)来说算是万幸，那之后蒲公英午休时间结束，她屁颠屁颠地回到后厨继续洗盘子。

只不过蒲公英告诉我的事实并不会因此就这样消失。

虹彩寺堇(Pansy)上的高中就是唐菖蒲高中。

对于虹彩寺堇(Pansy)来说她最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在『阳光炸串店』吃完午饭后，她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今天就到这里吧」，结束了昨天的约会。

回去的路上我和之前一样把她送到车站，不过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但她依旧握住我的手不放，也向我传达着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绝不会离开我的强烈意志。

「那、那个……，花洒君。很抱歉我昨天突然提出要回去……」

她战战兢兢地向我道歉。但是她笔直地看向我绝不错开视线。

不管发生怎样意料之外的事情，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感觉她就是在用行动来表达这个意思。

「我没事，你也不用太在意。……那么，今天要做什么？」

「『一个回忆包含一件事情』。今天我要把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告诉花洒君」

虹彩寺堇(Pansy)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信。

那就是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着我。

「我会听的。……呃，就在这里说吗？」

「不是这里。我有一个必须要和花洒君一起去的地方」

「必须要去的地方？」

「是的。我想和花洒君一起去的地方就是……」

我在听到虹彩寺堇(Pansy)的回答之前，我就明白她想要去哪里。

那个地方对于我和『Pansy』来说是最开始的地方。

那里本该是虹彩寺堇也会在的地方。【注：仅此一处虹彩寺堇的称呼不是Pansy】

「就是西木茑高中的图书室」

✿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来到了西木茑高中的校门口。在学校事务所办理好进出手续后，我们前往教学大楼。

「果然是所不错的学校」

虹彩寺堇(Pansy)挽着我的手，在走廊里来回打量。

三天前来的时候，虹彩寺堇(Pansy)也是兴趣满满地在教学大楼里东看西瞧。

「西木茑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只是一所随处可见的十分普通的高中罢了」

「因为有花洒君在，所以在我眼里西木茑是所特别的高中」

「……行行行，我懂了」

我们在走廊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閑聊，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打开门……

「这里就是西木茑的图书室吶」

里面没有一个人。

寒假的第一天，我和那家伙以恋人关係仅仅只度过了一天……那天也本该是我最后一次来图书室。那时候还有高三学生为了应考在图书室里複习，不过毕竟都已经二十九号将近年末，果然没有学生会再来这里。

「我姑且问一句，为什么要选这里？」

「因为我觉得要将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告诉花洒君的地方，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虹彩寺堇(Pansy)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我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不过要是昨天为止的我，不管听到什么内容肯定会毫不怀疑全盘接受的吧。

肯定会朝着眼前闪闪发光的Happy End义无反顾地前进吧。

「请听我说，花洒君」

「能稍微等我一下吗？」

我打断了虹彩寺堇(Pansy)。

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是否依旧是Happy End。

但这都和我没有关係。

就算我会迎来最差劲的结局，迎来不期望的未来也好，

「在听你说之前，我也有话想要对你说」

既然决定要做那就要做成，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有话要对我说？」

「我想把我和『Pansy』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确实有一个想要倾听虹彩寺堇(Pansy)事情的我。

也确实有一个考虑应该去接受虹彩寺堇(Pansy)的我。

可是，在去倾听去接受之前，我觉得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比较好。

告诉她从高二开始的我和『Pansy』的故事。

我是如何看待『Pansy』的……

「……」

对于我的要求，虹彩寺堇(Pansy)没有任何回应。

仅有那么一瞬，我心中另外一种感情在说「你小子的事情说不说无所谓，快闭上嘴起听虹彩寺堇(Pansy)的事情」。

吵死了，你小子才给我闭嘴。

「你不感兴趣吗？」

「既然是花洒君的事情，我不可能没有兴趣」

我们走到读书角，坐在椅子上，虹彩寺堇(Pansy)就坐在我的右边。

而那个位置就是『Pansy』一直坐的位置。

之前我也好奇过，为什么『Pansy』总是坐在我的右边。

见光死的小柊在发病的时候嚷着『到处是不认识的人，好可怕喏！还是待在花洒身边才感觉安心喏~！』无意间坐到我右边的时候，『Pansy』她说『小柊，那里是我的座位』很稀奇地发了火。

「那就请说给我听听吧，花洒君和『Pansy』的故事」

她轻声说着甜美的话语。我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接纳一切的觉悟以及敢于直面任何困难的决心。

「听好了」

我首先做了一个深呼吸。

说实话接下来要告诉虹彩寺堇(Pansy)的都是些让我害羞得要死的事情。

所以我只说一次。这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我要说给虹彩寺堇(Pansy)听。

「最初我很讨厌『Pansy』。你知道吗，就在我被折腾得半死的时候『Pansy』居然一边威胁我一边向我告白。我当时就在想这绝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最初被那家伙告白的时候，我怼了一句『本大爷可没打算和你交往』，结果那家伙回了我一句『我也是』。那时候我并不明白那家伙说这句话的用意，但是放到现在来看莫非那家伙早就……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Pansy』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想要待在花洒君的身边。假如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告白，花洒君你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吗？」

「也是，我可不会接受」

「对吧？所以说『Pansy』只能靠威胁」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硬是把威胁正当化。

被威胁的一方可是被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在强硬的告白后，我和『Pansy』的时间就这样开始了，没想到过得也挺有趣的。虽然总进行着毫无价值的拌嘴」

「光是能和花洒君说上话，就足够有价值了。无论如何都想要很多与花洒君的回忆。所以想要和花洒君多说上几句」

想必『Pansy』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不说话的时候，她总会找准机会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话题。

我曾以为没有意义的对话，原来都是有意义的……

「那么花洒君和『Pansy』聊过后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