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能够看清
希望你也能够看清
希望能够相互看清
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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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座山丘。
冬季晦暗清晨中的山丘。
在破晓之前,满山的绿看起来又密又浓。
浓密常绿植物阴影所覆盖的山丘间有条绵延的铁路一列电车正疾驶其上。
那是来自东京的深夜班车。
以红白两色粉刷的列车,载着许多人穿过山林向西直行。
车内的双层卧铺两两相对,每四个床位隔成一间。
隔间和走廊间没有设门,只能藉卧铺上的廉幕来保有一点隐私。
设于卧铺侧边墙上的时钟,显示目前为清晨时分。
其中一个空卧铺上,有两个人并排而坐。
那是身穿西装、头顶着貘的佐山,以及穿着衬衫的新庄。
两人腿上都有个空了的铁路便当,手上都拿了些文件。
「起得太早了呢,到出云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即使拿来看这些资料,好像还是太多了点……」
「虽然比以前容易辨识得多,却也不够我们打发时间了呢。」
新庄「嗯」地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那叠文件。
从衣笠书库得到那封新庄·由起绪的信,就搁在她左边的背包上。
在她右边的佐山同样阅读着文件。
佐山忽然转过头来说:
「新庄同学,你不睡吗?你从昨晚就一下拿出笔电写小说,一下看资料想事情。既然吃过早餐了——补个眠也不会出事喔?」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我大概会真的卸下心防去睡觉吧。」
「新庄同学……你以为我会乱来吗?」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哪一边呢?」
「为、为什么你的话题会跳得那么快呢,新庄同学!看到你性急成这样,实在是太让我兴奋了!」
「话题跳得快不重要,先把话题的落点否定掉啦!」
大喊一声后,新庄发现一名穿着睡衣的乘客从走廊走过,朝他们瞥了一眼。
「啊。」
新庄感到脸颊红得发烫,连忙用文件遮住脸,拿起行李坐到佐山右手边靠窗的位置,躲进帘幕底下。
「真是的……会有人经过啦!」
「这不太对吧,新庄同学。为什么你要预设我一定会乱来呢?」
「你不会乱来吗?」
「当然不会。」
「…………」
「这个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啦。」新庄别过头去。
有些疑心太重、戒备得太过火的感觉。不过老实说,要是真的被偷装,自己似乎也不打算反抗,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就这样坐着睡觉,你会怎么做?」
「我会发正念要你倒过来。」
「要是我倒向窗户呢?」
「我的正念是不会输的。」
「你的脑到底是什么做的啊……那么,如果我直接靠着你睡,你可以乖乖等我醒来吗?」
佐山「嗯」地点头,将手上文件甩齐。
「放心,之后就是靠我的忍耐力了。」
「那你要我怎么放心啊!佐山流话术都是这样回答和内容不符的吗?」
「冷静一点,新庄同学。像这样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反而奇怪呢。」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可是——」
新庄压下眉梢,在文件后小声问道:
「你最近……在我变得两边都没问题之后,你完全没有对我怎样耶。其实我啊——」
新庄感到耳朵也烧了起来。
「都没有自己偷偷来喔?」
「那还真是荣幸呢。但是……」
佐山抱胸着说:
「说不定我不只是检查,而是真的会做到最后喔?如果……挑之前那种时候来做,你也没关係吗?比方说,就在这里呢?」
新庄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
佐山则是「嗯」了一声,点点头说:
「没错,非得注重时间场合不可——例如选个良辰吉时,在一个能让新庄同学的最高潮响彻全世界的地方做才好啊。」
「你要趁元旦日出时从东京都厅上一面无绳高空弹跳一面做吗?你可以自己去喔?」
「哈哈哈,怎么可能。只不过是用老百姓缴的税盖的都厅哪够看呢。哈哈,新庄同学,你真爱开玩笑。」
「你到底想像了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