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峰阁的套房本来是设计给家族用,面积足足有七十平方公尺。其中包括摆有液晶电视与桌椅的宽敞客厅、西洋式的卧房以及能够铺棉被的和室,共三间房间。多亏如此,让我免于跟雪花同房而恐惧爆发的命运了。
只不过,深夜时有个景象让我在别的意义上感到胆颤心惊──就是雪花在和室拉门外的窗边檐廊坐在椅子上检查自己的军刀与十四年式手枪时,脸上严肃的表情。
在海萤火虫的地下设施展现过跟我、金一大哥、GⅢ同等级战斗力的雪花──现在竟露出某种程度上对死抱有觉悟的表情。虽然她似乎从一开始就考虑到根据会谈的发展有可能会演变成战斗的样子,但那个叫蕾芬洁的魔女难道是那么恐怖的对手吗?
(但愿明天不要下起血雨啊……)
我想着这样的事情并一个人躺到洋式卧房的床上,便看到窗外下起雪来了。
眺望着山庄前已经歇业的滑雪场渐渐积雪的景象……我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到了隔天早上──
伊碧丽塔与卡羯在那块滑雪场玩滑雪跟单板,嬉笑声音让我睁开了眼睛。于是我一边刷牙一边在檐廊上眺望着她们──就算那滑雪场现在是无人的包场状态,真亏她们在準备暗杀人的早晨还能玩得那么悠哉。而且明明雪还在下的说,布洛肯跟埃德加居然还愿意陪她们玩呢。哪像我一大早就胃痛得不得了啊。
后来雪花在游泳池用浮板练习打水,我则是临阵磨枪似地简单保养手枪,在不安的情绪中度过上午时间──
蕾芬洁上校预定抵达的正午渐渐接近了。
换上军服的我、雪花、卡羯与伊碧丽塔集合到燕峰阁的大厅,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来了,Fa269改,是上校。」
从魔女帽的帽檐底下看着滑雪场的卡羯伸手指向北方的天空。
于是我借用伊碧丽塔的军用望远镜看向那架我从没听过声音的飞机,发现那是一架相当奇特的双引擎飞机。两个螺旋翼是位于左右机翼后方的推进式设计。涂有白色迷彩而不易辨识的机体很粗,给人类似轰炸机或运输机的印象。垂直尾翼上的卐字徽章也採用灰色的低视度迷彩,在这点上虽然很现代,可是整体的造型极为奇特,以航空力学来讲根本是勉强可以飞行的程度。大战期间,德国军确实开发过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飞机,或许这是其中一种设计的重现吧。
「这里又没跑道,是要怎么办?从滑雪场下方上坡降落吗?」
我把望远镜还给伊碧丽塔的同时如此询问后──
「呵呵!德国其实在七十年前就已经设计出那样的起降结构了。Fa269原本是一台拦截机,不过哥本哈根分部利用现代材料将它改造成运输机了。虽然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实机,不过真是做得不错呢。」
「蕾芬洁上校虽然是上个月才忽然现身于分部,不过据说在那之前她的代理人就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让分部準备那台Fa269改了。那个代理人虽然没有公开自己的身分──但肯定是哪里的着名富豪信奉新纳粹主义,而派遣那个代理人来的。这在我们魔女连队的资金来源中算是常有案例呀。」
伊碧丽塔跟卡羯都露出得意的表情如此说道。还真是讨厌的常有案例啊。
就在我跟雪花眺望之中,Fa269改抵达汤泽上空──
似乎在寻找降落地点似地盘旋在空中,同时教人惊讶地,主翼的一部分开始扭转。
──那是……
(跟V-22鱼鹰一样的垂直起降机吗……!)
德国竟然在大战时期就已经开发出那种玩意的事情固然教人惊讶,不过Fa269改在滑雪道下方的平坦雪地降落的景象更是教人吃惊。虽然靠迁移飞行减速后缓缓垂直降落的部分跟鱼鹰是一样的──但Fa269改竟是把位于主翼后方的螺旋翼往下转。也就是说,那并不是将螺旋翼架到上方把机体挂在下面的方式,而是把螺旋翼架到下方的方式。光这种设计在全世界来讲就已经够稀奇了,更稀奇的是Fa296改并没有把螺旋翼完全转到主翼的正下方,而是只转到一半的角度,取而代之地呈现机头抬向斜上方的降落姿势。那有点类似所谓「尾坐式」的方式,驾驶员是透过镜子看着地面操纵降落的。真高竿啊。
据说大战后期的纳粹德国由于机场都被破坏殆尽的缘故,而展开了即使没有跑道也能起降的拦截机开发计画──这台飞机大概就是那个计画下的产物吧。居然有机会看到那样稀奇的玩意,真有种赚到的感觉呢。虽然它着陆时把应该内部装有舱门炮的机体侧面舱门朝向我们这点,让我有点不爽就是了。
我本以为异想天开的兵器秀到这边就结束,但没想到还有后续。从Fa269改的后部舱门中──又滑出了一台兵器到雪地上。
「──那个本人在战前也有看过,是Kettenkrad。」
「……可是那玩意底下装的是滑雪板啊。」
不只是如此对话的我跟雪花而已,见到那玩意登场的伊碧丽塔与卡羯也同样「是Kettenkrad Icebell呢。」「在巴巴罗萨作战时有稍微使用过的玩意呀。」,感到很稀奇的样子。
本来Kettenkrad应该是后轮像战车履带、前轮像机车的半履带车……可是现在準备从滑雪道开上坡的那辆车前轮却被换成了滑雪板。虽然同样涂有冬季迷彩色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那是一台像雪上摩托车的改造车啊。
把雪拨开成V字形,沿着又长又宽的雪坡开上来的车体──后方飘散出某种五颜六色的东西。有红色、黄色、蓝色、紫色、绿色,非常漂亮。那究竟是什么?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爬上滑雪道的Kettenkrad Icebell,有如要把魔女连队的徽章「盾牌配狂暴黑狮子」秀给我们看似地大幅转弯……在直通滑雪场的这座燕峰阁前面停了下来。
头戴机车用半罩安全帽的驾驶员身上并没有穿军服,而是穿一套像OL的长裤西装并围一条围巾,脸上戴着眼镜的金髮美女。笨手笨脚地下车、踏到地上的双脚穿的也是普通的浅口女鞋。
那个怎么看都是一般人的女性把手伸向履带后座座位……牵起深深坐在位子上的一名异样女性的手,让她站上除过雪的大门前车道。
那就是──
「……虽然跟我原本想像的样子差很多,不过那就是蕾芬洁上校吗?」
由于在场只有雪花曾经跟蕾芬洁见过面,于是我姑且如此确认后……
「没错。」
雪花点头回应。
……「喀、喀、喀……」地踏响黑色皮靴进入燕峰阁大厅的蕾芬洁上校──非常年轻。我原本想说会是个老婆婆,但她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四岁。不过毕竟她是个魔女,所以搞不好是跟玉藻一样能够长保年轻的外观吧。
像她明明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走路的脚步却很虚弱。应该是特别订製的武装亲卫队黑色制服紧紧包覆的上半身很瘦,紧身迷你裙底下伸出来的双腿也很细。身高只比卡羯稍微高一点而已。
不过比这些外观更加异样的──是她的头髮。
她背后的头髮长得几乎要拖在地上。或者说根本就拖在地上了。一条有如中世纪王公贵族般的披风垂到地面,然后足足长三公尺的波浪秀髮就散开在那披风上面。
而且那头焦褐色的秀髮上整体都装饰有鲜花与大大小小的叶片,甚至一路到头上那顶纳粹军帽边的侧头部。
(……「祖先遗产学会之花」……)
那模样简直像个会走路的花圃。刚才从雪上摩托车型的Kettenkrad后方飘散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些装饰花的花瓣与叶片吧。
然后,她开口第一声便是──
「Sieg Heil(胜利万岁)!」
「Heil(万岁)!」
蕾芬洁上校发出少女般可爱的声音,同时高举右手行了一个纳粹式敬礼。于是卡羯她们也跟着回礼。
上校的军帽帽檐底下环顾大厅的脸蛋苍白,眼窝周围还有黑眼圈。这是因为她瘦得连眼眶都凹陷的缘故。人说脸部是全身最后才会瘦的部位,代表她的身体肯定也是骨瘦如柴吧。
「上校,欢迎来到日本。」
面对用海军式敬礼的雪花,蕾芬洁上校抬起那对活像猫熊的眼睛──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用流畅的日文如此回应了。虽然她嘴巴说很高兴,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不过那感觉并不是对雪花冷漠,而是她这个人原本似乎就缺乏活力。真是个在各方面让人感到不太舒服的女人。
言归正传,我则是对陪同蕾芬洁上校一起前来的眼镜白人美女说道:
「你是什么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司机,我劝你最好别从这个大厅进到更里面去喔。」
如果让看起来应该是一般人的这位女性加入雪花与蕾芬洁的会谈,搞不好会很危险──因此我用英文如此警告她,结果她的脸颊顿时染成粉红色……
「咦、啊、是、不好意思,谢谢你,讲日文就可以了。我是那个、支援蕾芬洁大人的团体的、呃、蕾芬洁大人的、代理人。」
也许是个性容易紧张的缘故,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让人听不太懂的话。真像个白人版的旧•中空知啊。不过我至少听懂她就是在卡羯她们与蕾芬洁之间负责仲介的那个代理人了。
「她叫仙杜丽昂。由于我的身体不好,所以请她来照料我的。话说──你才是什么人?」
蕾芬洁如此说明后,连同军帽上那个教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徽章一起把头转向我。
「……我叫远山金次。从姓氏你应该就能知道,我是雪花的亲人。」
「哦哦,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远山金次──对于想杀掉自己的人都会强烈报复的『诅咒的男人』。」
蕾芬洁用她那对由于黑眼圈而看起来异常地大又无神的眼睛、如绿玛瑙般深绿色的眼眸,深感兴趣似地看向我。那个绰号,我之前也被伊碧丽塔叫过。看来对于魔女连队的这些人来说,我是个像魔物的存在。
「既然你看过YouTube应该就知道,雪花有点欠缺现代的常识。或许她会遇上需要补充说明的时候,因此我也会跟她同席参加会谈。魔女们聚集的会场中就算有个诅咒的男人应该也不奇怪吧?」
「Nein(不),远山金次。你是个又强又出色的男性。人类的进化需要优秀的女性以及优秀的男性双方的遗传基因。我并不是讨厌你在这里,反而很高兴能见到你呀。我现在口有点渴。遇到这种时候我的脸部就会不太能够使力,因此经常被人说很难看出我的表情。真是抱歉。」
就连讲这段话的时候也依然面无表情的蕾芬洁,在代理人仙杜丽昂的照护下,让盯上她性命的伊碧丽塔与卡羯带路──「喀、喀」地踏响靴子穿过柜檯前,走向山庄为我们準备好当成会谈场所的二楼宴会厅。五颜六色的花瓣飘飘掉落,有如足迹般留在她背后走过的地方。
我再度仔细观察她那头有如花圃的头髮……这才注意到那些花都是我从没见过的稀奇品种。有的像樱花,有的像蔷薇,有的像彼岸花,然而要不是异常地大朵,就是颜色很奇怪。我以为或许是人造花而捡起一片花瓣观察,却发现那果然是鲜花。真是奇妙。
「──金次,尽量别摸那些花。另外也要小心别贸然过于接近蕾芬洁身边,否则会被当成苗床啊。」
带着紧张的表情目送蕾芬洁的雪花,小声对我讲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于是我回问了她一句:「苗床?」
「那是玲的花。上校是把那些花种植到自己体内回来的。」
听到雪花这句话──我顿时睁大眼睛。
「……『回来』──的意思是说……」
面对惊讶的我,雪花点头回应──
「现在已经亲眼确认蕾芬洁上校就是她本人,因此就算是机密,本人也必须让你知道了。玲一号作战当时是日本与德国各自同步进行。她和本人一样,是从玲回来的归国兵。」
……蕾芬洁上校也是去过恩蒂米菈她们的故乡「那边」的人物吗……!
也就是说,她并非长相保持年轻,而是年龄上真的很年轻。
因为跟雪花一样,经历过随着距离的时间跳跃。
「雪花……你们究竟在『那边』做了什么事?」
「──你接下来就会知道了。」
雪花留下错愕询问的我,随其他人一起穿过大厅──于是我也只好追着那像雪一样的白色纸缎带,跟在她的后面。
燕峰阁的二楼──最多可容纳三十人的大宴会厅中现在只有我、雪花、伊碧丽塔、蕾芬洁、仙杜丽昂与卡羯六个人,显得非常宽敞。由于这里是西洋式房间,可以穿鞋子进去,因此对于进屋内也没有脱鞋子习惯的德国人来说比较方便的样子。
伊碧丽塔事前指示过燕峰阁的工作人员,在会场中面朝正面的右侧摆了两张、左侧摆了四张椅子。中间没有摆桌子。是不使用笔记或资料的秘密对谈形式。
我们就在那边左右分成日方与德方,面对面坐下。蕾芬洁的头髮在椅子后方的地板上大大散开,因此在她两侧的伊碧丽塔与仙杜丽昂为了不要踩到她的头髮而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坐下。也许德国魔女在会谈的时候有这样的规矩吧,除了原本就没戴帽子的仙杜丽昂以外,其他人全戴着帽子没有脱下。
在我们的右边,也就是蕾芬洁她们左边的宴会厅墙上,挂有大概是雪花与蕾芬洁各自準备的垂挂国旗……日本是白底红圆的日之丸旗,德国则是红底白圆的卐字旗。如果排除穿浅口女鞋的仙杜丽昂拍张黑白照,就算跟人讲这是七十年前的照片应该也会有人信吧。毕竟其他所有人都穿着军服啊。
就在这时,时间刚好来到正中午──
「上校(daisa),如果你想吃午餐就儘管说。应该可以帮你準备。」
根据海军用语把上校念作daisa而不是taisa的雪花如此表示后……
「感谢你的用心,但是不必了。我现在并不饿。毕竟在移动途中,我透过窗户晒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光。比起餐食,我比较希望等一下喝点水。」
虽然遣词用字像个男的,但声音却很可爱的蕾芬洁回答了这样一段话。她只要晒晒太阳……就能填饱肚子了?难不成是透过那些像髮饰一样长在头髮上的叶片进行光合作用吗?不,或许真的是那样。
「这椅子坐起来有点硬啊。呃~……蕾芬洁,你看起来身体不算好,要不要改躺在照护床上会比较轻鬆……只要跟工作人员讲一声,或许就能送过来喔?」
我之所以支支吾吾地讲出这种话……是因为现在没有通常可以遮住视线的桌子,所以几乎坐在我正前方的蕾芬洁上校那对由于太瘦而让缝隙较大的大腿之间的深处──也就是紧身迷你裙的内侧,就角度上感觉会被我看到的样子。或者说好像已经让我瞄到了几次,害我静不下来啊。这样接下来要进行的重要谈话,我会没办法集中精神的。
顺道一提,也许那就是魔女连队的正式服装,伊碧丽塔与卡羯也都是穿又紧身又迷你的裙子……不过由于那两人的危险三角地带从我的角度来看位于斜下方,因此会被她们各自的大腿保护住。
「Nein(不),现在这样就好。日本是个重视礼仪规矩的国家,我希望儘可能不要做那么没规矩的行为。日本是世界各国之中拥有最长的历史以及独立文明的神圣国家。我由衷尊敬这个国家……」
……失败啦。既然这样,我就注视她头部的那块花圃,小心不要让视线发现下面那块蕾丝或印花的花圃吧。
还有,那个拍国家马屁的习惯,大概是魔女连队向人问好的固定模式吧。真让人全身发痒。
我个人虽然是日本人,但就算听到有人夸奖日本我也不会因此就感到骄傲。
毕竟爷爷从小教育我,国籍并不是靠自己努力所得到的东西,而且没有其他东西值得骄傲的人就会拿国籍或血统向人夸耀。另外我也亲身去过各种国家,明白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优点也有缺点啊。
「日德是透过东京•柏林轴心紧紧相连的永恆盟国,且让我为优秀的人种们如此齐聚一堂的场面献上祝福,代替开场的致词吧。」
让垂着眼皮的绿色眼睛眨了一下的蕾芬洁……宣告这场会谈开幕。
「首先……雪花,在跟你谈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关于我们的事情告诉在场这些现代人呢?我在并非透过影像而是亲眼见到你之前,都没有把内含机密的事情讲出来。不过现在既然各位一同出席会谈,无论伊碧丽塔、卡羯或金次,都可说是已经被我们拖进来了啊。」
「本人也是抱着那样的打算。就在方才亲眼确认是你之后,便决心要讲出来了。」
雪花如此回应后,蕾芬洁上校用她那对有黑眼圈的眼睛环视我们。
接着有如童话故事中的魔女唱起数数歌一样……
「──V1飞行炸弹、V2弹道火箭、V3蜈蚣火炮、V4载人飞行炸弹、V5洲际导弹、V6铀弹……」
她开始列举出德国在大战后期为了逆转局势而製造的复仇武器系列。
然后有如与之轮唱似地……
「──怪力射线、热光射线、高威力多腔磁控管照射炮、伊号一型无线炸弹、计号诱导炸弹、人工镭原子核破坏兵器……」
雪花也列举出照射兵器或对舰导弹等等日本陆海军曾经研发过的各种兵器。
日德双方的这些兵器要不是没能量产到足以挽回战局的数量,就是根本还在实验开发阶段、战争就已经结束的玩意。当中又包含像ICBM或导引飞弹之类在战后得以实际运用的兵器,也有像应用到微波炉的怪力射线(微波),或是应用到发电上的原子核能。
「这其中的一项,就是V19──列库忒亚进化兵团。」
「日本则称作玲一号作战,又称铁秂师团计画。」
蕾芬洁与雪花交互发言,公开这些情报──
「列库忒亚……是指童话中的那个……神话之国列库忒亚吗?」
似乎跟我一样对这些事情知道得并不详细的伊碧丽塔向蕾芬洁如此询问。
于是看起来莫名有点倦怠的蕾芬洁,一边用手帕擦拭颈部一边点头……
「……对。我当时是从祖先遗产学会的超自然科学研究所前往那地方的。由于在一般人的认知中,那是图画书里描写的魔法国度的名字,因此你们或许以为我是到了图画书中的世界──但那想法其实刚好相反。实际上是过去也曾有人从这个世界前往过列库忒亚,并且将那个世界的存在记录在传说故事之中的。虽然说真正的列库忒亚跟童话所描述的样子差很多,也并非希姆莱长官以为类似灵界的地方就是了。」
她这段神秘学似的说明,配上她有如小孩子般尖锐的嗓音,更加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在日本虽然没有那样的传说,不过大本营军令部从德国方面获得了那样的情报──于是将那块土地取了『玲方面』、『玲之国』的秘密称呼。然后为了逆转战局,送出了自己的密使。」
接着,雪花如此说明日本方面的状况。
这边的人称呼为列库忒亚或玲方面的、恩蒂米菈她们的故乡。地图之外的场所。
N企图引发第三次接轨,打开门连接的那个地方,是童话之中、图画书之中的世界──
(……!……)
这个关联性让我又想起了N的长枪手──瓦尔基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