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然後，邁向無法回頭的一步

在乔的带领下，赛菲与日奈子搭电梯降至地下一楼。

降下的地点是电梯间，有一条窄通道连接至另一侧。

「地下虽然有三层楼，不过能搭电梯下去的似乎只有一楼而已。当然，领袖在最下层那边。不好意思，要劳驾两位走路罗。」

「没关係。」

如此答道后，赛菲东张西望环视四周。

她右手握着出鞘的星崩，左手紧握日奈子的手。

在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赛菲打算要跟日奈子紧紧贴在一起。

「…………」

打从走出自己过去的房间后，日奈子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做个了断——日奈子虽然这样说，却不可能轻易从打击中重新站起。

教祖的遗体虽然已经整理妥当，放置双亲的地方却也是令她感慨万千的场所吧。

得快点跟领袖什么的见面，然后把日奈子带到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地方才行。

「呃，是哪边呢。我也没来过这个设施。我算是有把平面图记在脑袋里啦，不过毕竟它很複杂嘛。」

「要迷路是你的自由，不过做出可疑举动的话，我就立刻砍飞你的头喔。」

「脸蛋明明很可爱，还真是可怕的公主小姐呢。喔喔，是这边。」

乔拐过转角，打开在旁边的门扉。

门扉前方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看样子这个地下设施真的盖得很複杂。

「日奈，我们走吧。慢慢来没关係。」

「…………」

日奈子果然还是没回答，步伐就像忘了怎么走路似地不稳定。

「稍微休息一下吧？不用勉强自己喔？」

赛菲放开握着的手，温柔地触碰日奈子的肩膀。就算是日奈子自身的意愿，果然还是不要过去领袖那边比较好吧。

「抱歉。」

「欸？」

赛菲回过头的同时，拳头映入眼帘。

乔缠着绷带的左拳逼向赛菲的颜面。

「咕呜……！」

赛菲立刻用手臂防御——有如被巨大槌子殴打般的冲击力道仍是袭向这边，她的身躯浮起，向后被轰飞了数公尺远。

「咕、咕、呜呜呜……！」

勉强着地后，赛菲一边用脚咔啦咔啦地削去地板，一边又向后退了数公尺。

「什、等一……！？」

总算停下来时，赛菲眼中映入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乔抱着日奈子宾士了起来。而且还有钢铁隔板从天花板高速落下，就像要阻隔走廊似的。

「等、等一下！」

赛菲飞弃而出，可是根本来不及。隔板已经全部放下，日奈子与乔的身影也完全看不见了。

「少、少开玩笑了！这种隔板根本就！」

赛菲举起星崩，对準隔板一口气斩到底。

砰锵——轰音响起，隔板向下凹陷数公分——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

「欸欸欸……！？这个隔板是怎样啊！用我的剑居然无法破坏！」

赛菲接着又朝隔板击入第二次、第三次的斩击。

然而，虽然隔板出现凹陷，却完全没有坏掉的迹象。

如果是星爆击碎流的话——不，按照斩到这道隔板的手感与声音判断，它相当的厚。即使使用最大级的技巧，还是很有可能无法击碎它。这么一来，就只会为身体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真是的！那个男人果然有鬼！」

赛菲转身宾士起来。

这栋建筑物如此複杂，所以或许有其他路径可以抵达乔前往的目的地。与其破坏门扉，把赌注押在那边比较有胜算吧。

「…………！」

赛菲响起叽叽叽叽的奇妙声响，一边从鞋子冒出白烟一边紧急剎车。

有数条黑影——雷吉翁们从原先的道路奔向这边。

「真是的，準备得真周到……所以到头来还是设下了一堆陷阱吗？」

赛菲一边瞪视雷吉翁们，一边如此说道。

在这个地下设施里，有许多像刚才那道隔板一样的装置吧。

乔从最初肯定就打算在某处找到破绽，趁机把赛菲跟日奈子分开吧。

「啊啊，真火大！这下子我跟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出现的雷吉翁有十只以上，全部都要应付的话太花时间了。

话说回来，如果那种数量的敌人一口气来袭的话，这边就有可能会被杀掉。

「哎，我还算好的吧。又被绑架什么的，日奈的运气也真背……要跟平常一样快点救她出来才行！」

赛菲哒的一声冲刺而出。她完全不害怕紧逼而来的雷吉翁，速度也没有放慢。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赛菲发出不像公主殿下的吼叫声，对準最先接近这边的雷吉翁用全力挥出星崩。

沉重的星崩刀刃陷进雷吉翁的左肩，然后就这样一口气斩裂至右侧腹那边。雷吉翁的身躯遭到切割，然后被刮向远方。

赛菲没有停止而是压低身躯，齐膝斩断下一只雷吉翁的膝盖双腿。双腿被斩断的雷吉翁猛力倒地滚向远方。

「咕唔……！」

这次四只雷吉翁一口气袭向这边。四只雷吉翁都从双臂弹出刀刃，以可怕的威势将剑挥向这边。

这个数量的话——无法处理！赛菲瞪大眼睛。

就算要用星爆击碎流把雷吉翁们一起收拾掉，也因为它们太接近而没时间蓄力。

只能在不造成致命伤的情况下挨个几剑，藉此让它们产生空隙！

做好觉悟后，赛菲有如要冲撞雷吉翁似地踏出步伐——

「赛菲大人，趴下！」

「…………！」

赛菲反射性地服从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她用几乎要跌向地板的动作趴下。

赛菲一边趴下，一边看到那副光景。锐利刺出的刀刃一个接着一个贯穿四只雷吉翁的光景。

「咕啊啊啊啊啊！」

雷吉翁们发出哀号，被粗大剑尖贯穿脑门一一毙命。

头部遭到长剑贯穿的话，就算是这些怪物也无法避免致命伤。

「没事吧，赛菲大人！」

「……会长？」

一副塞巴兹制服打扮的依修德沖向赛菲这边。

「太好了，好像没受伤呢。你的身手好像也变强不少嘛。」

「不过还是差点被这种家伙打败——呃，会长！危险！」

剩下的雷吉翁从依修德背后亮出刀刃斩向这边。那是自相残杀也在所不惜的人海战术攻击。

「——我知道。」

冷静地如此说道后，依修德悠然望向后方。

她轻盈的跳跃，微微扭转身躯闪开六只雷吉翁的複数刀刃。她一边闪避，一边用左手轻轻扶住握在右手中的雷狼牙刀身。

被光刀淡淡光辉裹住的雷狼牙，又强烈地发出六次光芒。

「装填结束。雷穿·六连闪。」

依修德伸出右臂陆续使出刺击。

複数刺击的速度快得像是只有一击——虽然是赛菲之前也看过的招式，但依修德刚才的剑招锐利度却截然不同。

速度虽然大幅提升，更厉害的是剑招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长剑闪过雷吉翁的剑刃，通过最有效率的轨道将剑尖刺进它们的头部。

「呼……」

着地后，依修德刷的一声挥动雷狼牙。雷吉翁们碰咚碰咚的一一倒地。

依修德在瞬间贯穿六只敌人的脑袋，又瞬间将剑收回。是因为动作实在太过迅速吗？刀旁上连一个污点也没有。

「会长，刚才的剑招是……」

「我自己也搞不太懂就是了。的确，跟之前的我不一样呢。」

依修德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她看起来似乎不是在谦虚。

「这就是……牙之道的成果吗？」

「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都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没稍微改变一下就不划算了。」

这次依修德露出无精打採的表情，她似乎感到相当不愉快。

只不过就赛菲的角度来看，依修德的成长根本不是「稍微」这种程度的东西。

那已经是接近七剑等级的——

「对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它们不太容易死掉让我很惊讶呢。」

「嗯嗯，听说它叫做雷吉翁。是在太阳教这边试验的军队。製造者大概是戴纳斯特公司吧……嗯？会长，你遇到这些家伙了吗？」

「因为研究所被这些家伙包围啊，全部收拾掉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全部！？有一百只吧！？」

再怎么说，与这种数量的敌人交手实在是——

「一百只……有这么多吗？在抓住窍门前是满辛苦的呢。」

「你说窍门……」

那不是只要知道窍门就能解决的数量吧。

赛菲认为经过苏夏的训练，自己的身手提升了不少。然而，依修德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总之，能赶上真是太好了。不，本来打算五天走出牙之道，所以还超过两天呢。」

「不、不会啦，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赛菲不是出言安慰，而是说出真心话。毕竟生还率只有一成。

「我才刚离开牙之道而已呢。来这里的路上，我使用了大剑圣动用关係準备的直升机。」

「是这样啊……」

当然，跟教组见面的场所也有告知大剑圣她们。指示中虽然说随行者只能有一名，却没禁止赛菲她们告诉别人地点在哪里。

「有这种怪物在这里蠢动，已经不是遵守只能有一名随行者这种要求的时候了吧。」

「是这样没错啦……」

「还好我破坏门扉进入内部后就发现你们了，不过你们居然下了怎么看都很可疑的地下楼层不是吗？我也不能随便出手，所以就决定先观望罗。」

「嗯嗯，我是觉得很可疑啦……呃，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日奈又被绑架了唷！」

「嗯嗯，我一直在旁观，所以知迈这件事喔。可是也用不着那么慌张吧。那个男人一定不会伤害樱井日奈子的。」

「这个……或许是吧，不过我还是不能让日奈自己一个人！」

「也是呢，可是无需担心。话说回来，我也有一个疑问呢，为何赛菲大人没问少年的情况呢？」

「呜……」

赛菲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

劈头就问这件事情的话，赛菲会觉得这样吃相太难看而感到害羞。

「少年也通过了牙之道唷。当然，他有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