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出胜负后,几名女学生包围住了五十岚学姊。她们簇拥着衣衫不整的学姊,阻挡男学生们的视线,并将她带往校舍。
抱持绅士之心的我将视线从五十岚学姊身上挪开,解除了《双重谎言》。同时,圣剑和邪刀也变回了原本的长剑,收在我的手里(在邪刀消失后,五十岚学姊的右手似乎还是被三秒胶黏住的样子)。
在我觉得总算可以休息的时候,观战的群众随即聚集到了我的身边。
「好厉害啊,八云!那把剑是怎么回事啊!?」
「C级居然能打赢A级,真教人难以置信!」
「谢谢你给了三年级好看!你才是真正的勇者啊!」
大家纷纷对我投来讚赏的话语,还真是把我当英雄对待了。再怎么说,我确实也是击败了战无不胜的支配者之一,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待遇吧。
然而我不习惯成为目光焦点,只觉得坐立难安,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随即走向优希和九条所在之处。
两人用非常温暖的目光迎接浑身是伤的我。
「阿龙,辛苦你了。你这个笨蛋!」
「干得好啊,变态。」
「居然一边安慰我一边骂我!?」
「这是当然的呀!为什么连制服都弄破了呀!」
「龙每次和女生决斗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色情的事呢。」
「那是巧合啦!只是因为我没能好好驾驭圣剑所引发的不幸意外!」
「哦——真的是这样吗,爱蕾娜你说呢?」
「谁知道呢,在我看来是一场过于凑巧的意外呢……算了,比起五十岚连人带衣被剖成两半、※变成秋刀鱼乾的光景,这样的结果还是好多了。」(译注:在製作秋刀鱼乾时,必须剖开肚子取出内脏,并将鱼肉翻开进行製作。)
「别说什么秋刀鱼乾啦!」
「总之,阿龙,辛苦你了。」
「嗯,谢谢你啊,优希。」
「可别一直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之中啊。你打败五十岚虽然是大功一件,可是支配者还有四个人在,要嬉闹的话,就只限定在今天之内吧。」
「限定今天也太短了吧?」
我还能嬉闹的时间,不就只剩下十个小时左右而已了吗?
「不过,我这次能获胜,都是多亏了你们两个。我之所以没有半途弃权,都是因为有优希加油打气;而说起来若是没有九条给我的剑,我也不可能获胜了。两位,真的很谢谢你们。」
「嘻嘻,阿龙也会说些讨人欢心的话呢。」
「唔嗯。你还挺有心的嘛,今后也可以继续向我敬拜喔。」
「不,我没在敬拜你啊。」
「什么!?我可是将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的圣剑与邪刀,授与了哭着央求的你呀!!」
「没吧,九条对这把剑的态度明明很随便吧?你不是还要我『负起责任把它扔掉』吗?」
回想起来,当时若是照着她的话做,我们就会把圣剑和邪刀当成垃圾扔掉了。冷静想想,还真是可怕的危机啊。
「好的好的——要为打败支配者感到开心是无所谓,但先让我进行治疗吧!」
听到不知火学姊开朗的说话声,我反射性地皱起脸庞。
「怎么啦,学弟,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耶?」
「这不是当然的吗?昨天不知火学姊之所以找上我决斗,为的就是让五十岚学姊偷走我的剑吧?」
「啊,曝光啦?」
「真是烂透了。请立刻从我的面前消失吧。」
「别说得这么伤人嘛~反正五十岚都拿去还你了,就原谅我嘛~」
「哼,如果想让我原谅的话,请找个不用割腕的方式发动《不死鸟之血》,然后再来找我治疗吧。」
我强忍着充斥全身的锐利痛楚,若无其事地说道。
「划伤手腕看起来就很痛,我不喜欢那种治疗法啊。」
「原来如此,学弟希望用其他的方法治疗啊?也没办法了,你如果愿意跟我走一趟女生厕所的话,我就特别对你撒一泡尿吧。」
「你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啊!?」
「嗯,其实《不死鸟之血》不仅能透过血液和眼泪发动,只要是我身上的体液都行。所以尿尿也是OK的。」
「这一点也不OK吧!?就算真的能治疗伤口,那以外的所有要素全都不OK吧!?」
「学弟可真是任性……真没办法,那我只好动用最终手段了。」
「最终手段?该不会有比撒尿更糟糕的方法——呜呣!?」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强行打断了,因为不知火学姊的嘴唇,突然朝我的嘴唇撞了上来。
若是说得通俗一些,我们现在正进行名为亲吻的行为。
学姊的嘴唇带着水润的弹性,微温的吐息自唇缝传了过来。而且由于身体紧贴的关係,那对过于丰满的胸部也压了上来,让我感受到那股触感——
我太过震惊,身体整个僵住,任由她随意摆布,而学姊随即用舌头撬开我的嘴唇,强行地侵入其中。舌头交缠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酥麻不已。我虽然很想拒绝,身体却使不上力。
超过十秒后,不知火学姊才停止玩弄我的感情,将嘴唇移开。不明所以的我,就这么和高年级生来了一场成人之吻。
「很好,我将唾液直接送入你的体内了,这下伤势全好了吧?」
「…………」
……啊,原来如此,她之所以突然亲我,就是为了这么做啊~
「——欸,你这人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别这么生气嘛,说起来,这该怪在学弟头上才对啊。」
「才不是这样吧!?其中的责任归属百分之百属于学姊吧!?」
「说什么傻话,还不是因为你太过臭屁,我才只得祭出最终手段吗?刚才那是我的初吻,要带着感激的心收下啊。」
「真的假的!?请别为了我这种无名小卒浪费学姊的初吻啊!!」
「不不,『无名小卒』未免太过谦虚,我可是很期待学弟的表现喔?照这样看来,能发挥圣剑和邪刀威力的,好像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呢。」
说着,不知火学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再次将脸庞贴了上来。我原本担心她又要亲上来,不过她这回将嘴唇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
「若是你的话,说不定能阻止他的野心呢。」
「……嗄?他的野心?那是什么意思?」
「唔嗯。作为偷走剑的赔礼,我接下来将会告诉你一项非常重要的资讯。」
不知火学姊稍作停顿,总觉得她进入了认真模式。只听她接着说道:
「你们应该以为到了明年四月,就能从学园封锁游戏获得解放对吧?遗憾的是,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如果学园封锁游戏在春季迎来终结,你们就会被那个男人屠杀殆尽。」
「——唔!?屠杀殆儘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详情。还有,我刚才说的话麻烦保密,要是传开来,让大家陷入恐慌,那可就难办了。」
在撂下近似狠话的话语后,不知火学姊移开了紧贴着我的身子,刻意用周遭人士听得见的音量大声说道:
「哎呀~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接吻的时候,学弟居然会把舌头伸进来呀~」
「嗄!?请不要扭曲事实好吗!!明明是学姊把舌头伸进来的吧!!」
「你又在乱扯了~学弟的技巧挺熟练的嘛,肯定让很多女孩子舒服过吧?」
「请别把我说得像个花花公子一样!」
「不不,若不是熟能生巧的话,肯定不会用那么热情的动作和我交缠舌头的。」
「……哦——原来阿龙热情地交缠上去了啊?」
原本静观我们互动的优希,这时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加入话题。
「优、优希,这是误会!!我不可能会做那种事情的吧!!」
「嗯,我当然知道了,阿龙不是那种行事强硬的人呀。」
「喔喔,你明白了吗?」
「这是当然,因为我们是老交情呀——不过,可以让人家揍你一拳吗?」
「为什么啊!?」
「冷静一下,七海,虽然确实是教人震惊,但刚才不知火执行的是一种医疗行为。」
这时,九条难得地出手救场了。
「对、对啊,优希!刚才的亲吻只是医疗行为!对吧,九条!」
「咦……那个,恕我直言,我与您交情尚浅,能请您别与我攀谈吗?」
「我居然被九条用上了最损人的句子!?」
就连你也瞧不起我吗!!你们明明都目击前因后果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啊!?
「那么,学弟,之后若又受伤的话,就儘管来保健室吧。我还会用接吻治疗你的。」
「哦——阿龙,你今后也要去保健室亲亲吗?」
「不对,等等,优希!我什么都还没说啊!」
「七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毕竟这家伙拿年长的大胸女没辙啊。」
「到底是彙整了哪些资讯才会得到这种结论!?」
「啊哈哈,学弟周遭总是热闹无比,真不错啊。加油吧,真正的勇者小弟。」
「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学姊害的啊!?而且真正的勇者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有个观众说过『你才是真正的勇者』吗?」
不知火学姊一脸愉悦地这么对我说道。我原本想挫挫她的气势,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神里不带笑意。
对于学姊的这番调侃,我只是冷哼了一声。
「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勇者一类的重要角色。」
「哦?那你究竟是什么角色呢?」
「这个嘛……硬要说的话,就只是个普通的叛乱者吧。」
✢✢
在操场的骚动告一段落后,我将优希和九条招待至男生宿舍的个人房间。
我想转告两人不知火学姊刚才透露的资讯,不过学姊要求保密,所以再怎么样也不能在操场上公开谈论。由于不晓得校舍里还有哪边安装了隐藏式摄影机,因此才决定在这个最难被窃听的地方进行对话。
根据宿舍的规矩,在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之间,是允许异性进入个人房间的。我这还是头一次让女生踏入自己的房间,所以紧张得要命。
在结束决斗后,我原本好不容易和鲛岛达成了和解,只是他冷冷地酸了我一句:「居然要把女生带回房间,干掉支配者的男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呼哇~人家是头一次进男生的房间耶~」
优希从进宿舍前便双眼发亮,从刚才起就频频观察我的房间。我房里的摆设几乎都是校方配发的家具,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才对吧。
顺带一提,在回房的途中,我去了小卖部领取新制服,也收下了被三年级抢走的笔电和资料夹。说起来,既然都拿到圣剑和邪刀了,似乎也没有刻意调查资料的必要吧……
「原来如此……阿龙是黑色拳击三角裤派的呀。」
「——喂,你干嘛开别人的衣柜啊!?」
「因为人家昨天被阿龙看到了内裤,如果不看看阿龙的内裤,不是很不公平吗?」
「这是哪门子竞争意识啊!?是说如果要翻旧帐的话,我不是被你们两个看过裸体了吗!?」
「——那、那码归那码,这码归这码!」
「这种打马虎眼的手法还真烂!」
「喂,龙,别顾着和优希亲热,快把那件重要的事说来听听。」
九条自顾自地坐在床边,以焦虑的态度说道。她的眼神比平时更为锐利,感受到生命危险的我只得忽视优希的古怪行为,阐述起不知火学姊在我耳边说过的悄悄话。
「……『他的野心』,还有『被那个男人屠杀殆尽』是吧……」
我转述完不知火学姊莫名其妙的发言后,九条沉吟了一声。
「这两个句子都带着火药味呢。」
「你认为不知火学姊所提到的『那个男人』会是指谁?学姊似乎也为那个人的存在感到头痛,所以我在猜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唔嗯。虽然只是以异能力者的等级作为判断依据,但比不知火更强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学生会长。」
「也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说,如果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你不觉得学园封锁游戏的结构会有所改变吗?我猜不知火学姊和五十岚学姊,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游戏。」
「这种思路会不会太跳跃了?」
「嗯,不过我认为这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她们两个是被学生会长掌握了什么把柄,被强制参与这场游戏。说起来,我不觉得所有的三年级都会同意举办这种非人道的游戏。」
「人家也有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