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鲁安奴镇,一如既往的昼长夜短。
顺带一提,用今天买回来的食材做晚饭的也是修利米。
「kota,去里面打点水来吧。」
「啊,嗯,知道了。」
于是我拿着水桶和塑料瓶往院子里走去。
在那棵巨大的糖枫树旁边有一个水井。
「好……嗯,首先要先给水泵加点启动水……」
这是以前祖母打水的时候学到的一点东西。
顺便说一下,这里没有通自来水……或者说,没必要通。
因为,雨水过滤了之后存起来的水可以用来洗澡和上厕所,喝的水就用井里打的水。这些水就足够日常生活了。
「就算是这样,这里离海这么近,水井里也会有水出来啊……」
随着水泵的上下摇动,水也一点点溢了出来。
当然,这里和海的直线距离也有1km左右。
厨房里还有其他的像煤气,石油气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电也能正常使用。
不过,能给这么偏僻的地方每家每户都通上点,也只能说这个国家太厉害了。
「呼,好重……吶,水取来了。」
「啊,就放在那边吧。」
修利米好像在厨房里料理鱼。
还有些像是色拉的东西,还在用烤箱烤着羊羔……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什么,他的动作非常奇怪……不过,看上去又不太好意思插手帮他。
所以,我还是老实的坐到桌子旁,等着他做的晚饭。
「……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神,求主降福我们和我们的食物及一切恩惠……」
我们都以双手十指相扣的姿势做着饭前的祈祷。之前还以为修利米是新教徒,原来他也是天主教徒。
随后,当他端起那几道自己做的料理的时候……
「嗯。不太妙啊…….」
这是他说的,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修利米难道不太擅长做饭吗?」
「……我看上去很擅长吗?」
「嗯。」
我用上下摇晃的头来回答他。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修利米做的菜没一道是很温柔地做出来的,都是些非常豪爽的靠全猪似的菜。
「嘛,我们全家都不太会做菜。」
「欸~这样啊……喂,该不会和看得见那种水的力量有关吧?」
「不,完全没关係。只是单纯的不会做菜而已。」
不禁鬆了一口气。
我自己在料理这方面也只是帮妈妈打下手的程度,没什么有用的技巧,不过,这可是关係到以后能不能嫁出去的问题啊。
吃过晚饭后,就迎来了在鲁安奴的第二个晚上。
「嗯,好想洗澡啊……真的好想进浴室。」
虽然说身上没出什么汗,早上起来之后再洗也没关係。不过今天完全没有接触到水,哪怕只是沖个凉都好。
「不过,浴室没有锁啊……」
白天的时候我在小镇上找了几家店,都没有卖锁。看来这个国家,尤其是这个小镇上的人对「锁」这个概念相当稀薄。
是在是不能想像这是美国的邻国。现在日本也没有这么不小心的小镇了。这是多悠哉的地方啊?
「……欸、啊?还没睡啊kota?」
映入眼帘的是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修利米,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髮。看样子那头长发还没梳过。
「那,你快去洗洗睡了吧。」
「啊、那个,等一下修利米。那个,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
「……不可以来偷窥。」
「哈?偷窥?」
修利米瞬间呆掉了,一副「你到底在说什么」的反映。
「就、就是说,我现在要去洗澡了,你绝对不可以来偷窥!」
「啊啊,当然不会了。那,晚安。」
以一副理所所当然的表情这么说道的修利米,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总觉得有种凄凉的感觉,以一颗少女的心来说。
「嘛,随便了,我也赶快去洗个澡吧。」
「呼,好凉快……果然沖凉就是舒服啊。」
想着这边肯定连肥皂都没有,我就从东京把我的沐浴露和护髮素都带来了。以防万一我把喜欢的洗髮帽(注:洗髮帽就是小朋友洗澡的时候戴在头上防止洗髮水流到眼睛里的一种圆圆的帽子。)都带来了说不定是正确的。
「啊,眼睛,流到眼睛里了~不细看居然没发现洗髮帽上有个洞!」
看上去应该是被其他的行李压破了……话说,我也差不多该从洗髮帽毕业了,要不然我岂不是一直都是小孩子吗。
一边想着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一边胡乱地用肥皂擦着身子。
「嘎撒嘎撒,嘎撒嘎撒。」
隔着浴室的们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应该是……不对,肯定是有谁在脱衣间里。
当然,这种时候谁都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在这种穷乡僻壤的这种时间,也只能是小偷了吧,话说这种小镇没有小偷吧。
(……修利米那家伙,还是来偷窥了。)
刚才还一副完全没有兴趣的摸样,看来那只是让我大意的作战啊。
「真、真是拿他没办法啊,修利米那家伙,哎。」
不仅鬆了口气。明明是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却稍稍觉得高兴,以一颗少女心来说。
「啊,我怎么能这么想啊!」
真是的,我是在想什么啊。被看到裸体的话,那可是一件会羞耻到死的事情啊。因为我可是有着「胆小鬼冠军」的称号啊。
「嗯,虽然这么说,衣服都脱掉了也没办法防着啊……嗯?等一下。努力点的话说不定能用肥皂……」
做出了这么个判断之后,我尽全力用肥皂在我身上搓泡泡,让泡泡把我的身子包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穿了件泡泡做的比基尼。
「嗯,这样应该没关係了吧。」
虽然屁股还是露了一点,不过重要的地方都被泡泡遮住了,头上的洗髮帽也弄成了月桂树?反正是弄成了个王冠似的。还很适合摆个希腊雕塑那样的pose。就我的感觉来看,还蛮像雅典娜的……
「不对,等一下,我在发什么神经啊?」
我也太紧张了吧,一点冷静的判断都做不出来。
再说,被偷窥了可是个大问题啊……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直接到浴室里来的话,我岂不是连逃跑都没地方逃了吗。
——「嘎撒嘎撒……咔咔咔……」
「喂,好像真的要进来了。」
慢慢打开的门和门后的修利米。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这番光景的觉悟了……可是进来的却是……
「呜呜呜呜呜……」
「熊……熊?」
好像是座小山般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迈进浴室里的是一只灰熊。那佔满了整个房间的身躯,粗略一看也有2m左右。
「啊,啊……呜……」
在那超乎想像的巨大身躯前,我当场石化。
虽然那头熊正很温驯地舔着脚边的水,但我可是一点活着的感觉都没有啊。
(当然,我知道这附近有熊……)
不过,别人告诉我它们不会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啊。更不要说是进到家里来了,这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别人也告诉我,如果遇到了熊的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事的。
「啊,哇……救、救命啊!」
就像解除了身上的枷锁似的,我飞一般地冲出了浴室。经过熊旁边的时候,它的脚好像踢了一下,不过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咚咚咚」
「快、快开门!修利米~快开门啊!」
「啊,怎么了,闹这么大动静。」
「现在不是这么悠閑的时候啊,有熊啊,有熊!」
「嗯?iong?难道是说你身后的Ours(注:这是法语的熊,不是英语)?」
「对对,就是ours,用日语说就是熊……啊,什么时候在我后面啊!」
「呜呜呜呜呜……」
眼前出现的是异常恐怖的画面,一只正在发出低吼的熊。那用双足站立的身躯足以顶到天花板上了,除了恐怖我找不到什么辞彙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完了,我的人生啊……最少让我想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样和男生约次会……让我把洗髮帽摘了也好啊……永别了。永别了,人类。」)
像这样,我在像走马灯似的绕来绕去地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怎么了,又渴了啊?」
「咕呜呜呜呜……」
「真拿你没办法,都这个时间了,过来吧。」
修利米一边说着,一边往房间里一个大大的池子里倒水。而熊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始喝水。而且好像还有点开心。
「那个,修利米先生……这只熊到底是……」
「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是我养的。」
「真的假的!养熊!?话说,熊还能养?」
「嘛,虽然这么说,但现在它其实是自己养活自己的,只是偶尔回来玩而已。」
修利米说,这头熊是北极熊和灰熊的杂交种,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熊。是一头四岁的公熊。体重大约200kg,好像又长大了。(注:那种熊是种稀罕种,在野外有发现,中文名叫北极灰熊或灰北极熊,由于2006年的发现,媒体开始为这种熊取名字,有Pizzly,Grolar Bear,Polizzly等,都是取灰熊(Grizzly)与北极熊(Polar Bear)之义的新造语,但迄今并无共识。 加拿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局提案,以因努伊特语的北极熊(Nanuk)与灰熊(Aklak)造成的新字Nanulak称呼这种熊。由于对杂交种的取名习惯是将父方名字放在前面,若是雄北极熊与雌灰熊所生的叫做Pizzly,雄灰熊与雌北极熊所生的就要叫做Glolar。)
好像是出生的时候被修利米捡到并抚养长大的,虽然好像是从来袭击过人……
「就是这么一回事,它夏天的时候偶尔会过来玩,别在意。」
「不,这肯定会非常在意啊,别说得那么简单啊。」
刚才都做好去死的觉悟了啊。
「再说,灰熊不是以凶暴着称的吗?!再加上这只熊看上去跟白熊似的。」
「喂,灰熊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好吗,这家伙可是不吃鱼不吃贝的类型啊,也习惯和人类相处,平常在口渴的时候会来这而已。」
「呜……就算你这么说……」
「放着不管的话,他就会自己回去的,别在意了。」
住在当地的修利米都这么说了的话,还是稍稍安心了点,但这也太恐怖了。
「话说回来,kota,我有件事想问一下……」
「欸?什么啊,这么突然?」
「那啥,日本的青少年都是这样的吗?」
「???」
「怎么看都还是小学生吧……上面平平的下面光光的……」
「……上面平平的?啊、等、我还是裸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