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崎鼎原是一名女剑士,别名「风神子猫」。
自孩提时代起便前往他人道场踢馆无数次,未曾尝过败绩。她的马尾在战斗时有如黑猫尾巴随风飘逸,毫无间断的小太刀二刀流斩击堪称无限剑风。
此般的战斗英姿虽符合风神这个称号,但最近正在苦恼毕业后的出路。
儘管如此,她的睡脸宛如天使。
既使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射进昏暗的房间,她还是宛若睡美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黑色长髮杂乱地落在似乎能够透光的白皙脸颊上,平日英姿焕发的脸庞也显得天真柔和。
「喂,你也该起来了。早餐已经做好喽。」
林崎一树的手温柔地摇晃她的肩膀。就在此时——
「——兄长,有机可趁!」
原本以为还在睡觉的鼎瞬间睁开双眼。
「什么!」
鼎的手脚像是触手从棉被里飞窜而出!
纤细的四肢缠上一树的身体,瞬间就把一树拖到床上。鼎紧紧抱住他,露出无畏的笑容。
「呵呵呵,兄长……看样子不管经历过多少次,你在妹妹可爱的睡脸前就是会被迷得鬆懈大意。不愧是林崎流兵法『诱虫花之计〈Temptatiohplant〉』!……唔嗯?」
面对一脸骄傲,得意忘形的鼎,一树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嘴唇。
激烈亲吻,吸吮嘴唇,交缠舌头。
转瞬间鼎放鬆身体,也主动展开攻势。
两人在穿过窗帘的柔和阳光照射下,舌头与舌头激烈缠绵到响起水声,甚至身上都缓缓渗出汗水。
鼎身上穿的是能直接感受到肌肤触感的薄睡袍。一树在持续亲吻的同时,手掌还慢慢爬上她胸口起伏不大的双峰。鼎白皙的肌肤缓缓涨红,胸部中央的蕊包也逐渐膨胀。轻轻一捏,鼎的身躯就激烈颤抖。
这时鼎快要呼吸困难,鼻子「嘶呼嘶呼」作响,一树见状终于移开了她的嘴唇。
「兄、兄长……你这样突然来真的,是要让我一大清早就受不了喔……!」
「你别以为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捉弄我喔……好了,早餐已经做好喽。」
会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妹妹的甜蜜诱惑感到困扰,也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
在互相认定对方是异性后,反而是鼎变得较难适应这样的关係。
「过来,我帮你换衣服。」
一树一打算脱掉鼎的睡袍时,她便猛摇头。
「为什么不要?」
「因……………因为内裤都湿了,实在太丢脸,我自己换就好!」
「……你都这样自爆了,还自己换衣服还有什么意义啊!」
鼎自己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自衣柜中拿出了制服。那套制服的腰际上,没有配戴刀剑所需的挂扣。
——那既不是剑技科也不是魔技科的制服,只是款採用经典设计的西装式制服。
「一树哥,饭菜要冷掉了喔!等等,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啊?算我一个!」
在鼎换好衣服的这个时间点,房间门打开了,股着腮帮子的美樱进到房里。
她也是身穿西装式制服。
「鼎,你也真是的,自从般来魔女之馆后,每天早上都要上演这一出。」
美樱从鼎的表情感受到激情的余热,接着叹了口气。
虽然剑技科和魔技科都已成为过往,但魔女之馆的日常几乎没有改变。
骑士学院被迫进行了大规模改革。
这都是一树的选择所衍生出的变化。
「辉夜学姐毕业后打算要做什么啊?」
早餐是吐司、炒蛋和德式香肠。一树帮辉夜学姐拿掉黏在光滑脸颊上的麵包屑后,边送进嘴巴边这么询问。
「毕竟学姐们都已经升上三年级,如果要考大学就只剩一年了……」
一旁的美樱也发言加入话题。
——自那场仗结束后,已经过半年。时序二月,这个季节中失去魔力保护的皮肤已会感受到冷风的冷冽。
「呵呵呵,我要当政治家!我要成为内阁总理!」
同桌的所有人全都不禁后仰。
但是仔细想想,从辉夜学姐至今发挥的领导能力,想要匡正错误的正义感、会让人想信任、跟随的包容力来看,这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然而大家会这么认为应该只是出自学弟妹的偏心吧。
「要怎么样才能当上政治家啊?」
绿蒂提问后,辉夜学姐瞪大眼睛整个人愣住,接着才又笑了出来。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耶。」
……看来她没有很认真在规划这件事。
「我想去开战车或战斗机!走自卫队这条路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优待吧?」
光学姐讲了番实在像是男孩子才会说的话,不过她是名美少女就是了。
「但是进到自卫队后就几乎见不到一树了耶。」
「咦?那我不当了。」
小雪一从旁吐槽,她就马上撤回前言。看样子这一位也没很认真在规划这件事。
「出路这件事,我知道小美樱很认真在规划。美朱学姐隶属的事务所有来问你要不要去当模特儿吧?而且我还听说你已经以设计师的身份,在你之前当过读者模特儿的杂誌企划案中出道了……」
「该怎么说呢?好像可以说你是女子力的化身,感觉只要是女生会做的事情,你大概都懂耶。很有领袖级人物的感觉!」
辉夜学姐感到佩服,光学姐投以憧憬的目光。美樱得意洋洋地「嗯哼」了一声。
「可是相较于那些事情,我更想成为诗人耶!」
「咦,比起时尚业界,你要优先发展Christina天咲老师的事业喔……?」
「啊哈哈,以小美樱的行动力,感觉只要是做喜欢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听闻美樱明明难得有条康庄大道在眼前却捨弃不走,打算选择一条让人摸不太着头绪的道路后,辉夜学姐无言以对,光学姐则是觉得有趣而笑了。
然而一见到美樱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的不安不知为何渐渐消失。毕竟她具备了某种类似才华的特质,会让人觉得她只要随心所欲地活下去,任何事情都会像她的处事风格那样顺遂。
「我想当声优!」
绿蒂用力握紧拳头。
这名真阿宅的可爱北欧少女,声音具有特色,外表也让人备感亲切……然而她在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背后,也曾对付过宫廷内的妖魔鬼怪。
「我觉得有点机会喔。」一树点了点头。
「他说我有点机会耶!」绿蒂不知为何操着关西腔跟着点头。
「拥有一技之长的人真的好厉害喔……」
辉夜学姐这么嘟囔后,陷入沉思。
「小雪你有什么打算?你不是常说只有魔力是你的优点吗?」
美樱口里咬着德式香肠抛出话题。
「……我已经不想再说那么挖苦自己的话了……不过之前在思考未来的时候,从没想过圣痕魔法使以外的可能……我想想,如果能从事与书本相关的工作就好了……例如图书馆员之类的……」
「各位,我有异议。」
现场传出不懂察言观色的坚决说话声,所有人一起回头察看……发言的是神邑。
「为什么回答时都要以工作为前提?我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就算一辈子不工作,总觉得有关当局应该要发放英雄年金之类的东西给我们,保障我们能无所事事过一生的权利才对!在下不想工作!」
「什么英雄年金啦……不过我听说弟弟好像能得到很多礼遇耶。」
不知该说是年金还是退休金……自己确实有可能拿到这些东西。
「一树的确是英雄,但是连我们都以英雄自居就有点不要脸了。」
「可恶!一树好卑鄙!」神邑发出哀号。
「如果一树不用工作就有钱拿……我就让一树养好了。」
她像小动物般小口啃咬着吐司说。
坐在隔壁椅子的一树,将娇小的她一把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你无所事事让我养的意思,是你会变成我的人,让我予取予求也不能有半点怨言耶。我可能会对你做出很不得了的事情喔。」
一树紧紧搂住她,揉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
神邑满脸通红,像是想像了什么,还「啊哇哇……」地颤抖身体。
「……那根本是在奖励她吧?」
无论一树怎么对待自己都会很开心的小雪,露出闪亮亮的羡慕眼神。
「认真工作就输了正是在讲这种情况!」
光学姐摆出一副「我这个人居然也会讲出这种名言」的骄傲表情说。
但是神邑却发起抖来。
「……让人予取予求也不能有半点怨言……那如果是灌肠、器具扩张之类……甚、甚至是塞手塞到手肘为止……唔咿咿,菊花不能拿来乱玩……流出来的东西可以拿来喝或给人喝……本店是采江户式料理手法,所以鲔鱼的处理方式为……」
她发着抖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说某种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事情。这才不是什么奖赏……相较于小雪的猜测,神邑恐怕发挥了远远凌驾其上的变态想像力。
「一树!就算你要求我变成箱型身躯,我也没信心办得到……」
「什么箱型身躯啦……我才不会做出那种要求……话说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她在听到予取予求时的想像力上限根本跟巴比伦塔差不多高,实在感到罪孽深重。
毕竟那种事情在还能用魔法时都做不到了。
「……要不然你是想对我做什么事情?」
「我刚只是吓吓你,没仔细想过要做什么……不过神邑你有种小动物般的可爱感,我就把你当成宠物来疼好了。」
一树现在也像在抱猫狗,一下抚摸一下磨蹭地说着话。
若是真的宠物,在这种疼爱方式下应该中途就会感到厌倦,觉得腻而逃开吧。
「咦?你是指那种要宠物全裸后去野外散步、排便的那种玩法吗?」
「……现在是吃饭时间。」辉夜学姐皱起眉头「咳」地清了喉咙。
「……首先我是以自己会开心为前提,所以也只想过要摸一摸、蹭一蹭、亲一亲这种等程度的事情而已。」
「那也太一般了吧?做那点事情你就会养我了吗?」
神邑噗哧笑出后耸了耸肩。
「……反正一树是正经八百活到今天的普通人啦,要求的事情实在太没亮点了,哼。」
「你现在是瞧不起我啊?」
「一树哥,你别理她啦,别被她带坏了,感觉你还满容易被带坏的说。」
一树刚才的确是在想「如果能再多深入学习那一方面的事情……」美樱马上投以担忧的眼神。身为能干型一般女孩代表的天咲美樱,并非和神邑感情不好,只是在某些事情上理念不同。
「我从今天开始努力……重新以神职人员为目标好了……」
神邑独自嘟囔。音量虽小,但是回想起她的过往,就让人觉得她要说出这番话,内心肯定也相当沉重。
「小邑肯定很适合穿巫女服!」
辉夜学姐藉由这么说开朗地鼓励她。这名学姐是位黑髮美女,感觉也很适合穿巫女服。
「小鼎,你打算要做什么?」辉夜学姐转而面向鼎。鼎低着头小声说话。
「唔嗯嗯……开林崎流剑术道场……不过现在好像已经不流行这个了……既然这样我也要让兄长养!两个人每天就不工作,一直黏在一起卿卿我我!」
「等等,我是觉得自己得找点什么事来做,那就拜託你和神邑两个人看家了。」
鼎用力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指望「或许能拿到一些钱」在过生活,这样应该也称不上是踏实的生活方式吧。
而且以自己来说,目前也完全搞不懂……究竟要有多少存款,未来才能过得安稳。
毕竟根本无法想像自己会组成多大的家庭,拥有多少家人。
一树等人在前往教室前,先绕到了设立在学院隔壁校园用地上的「神魔幼稚园」。这个设施名称虽然看起来荒唐,实质上却是恰如其名。
一大清早,操场还很冷清,寒风瑟瑟,但已能听见幼稚园房舍传出嘈杂声响。听起来乒乒乓乓吵闹至极。
一树穿过园内,打开建筑物的门扉。
呼喊声瞬间贯穿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