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上陣

「隼人同学，你会紧张吗？」

「那当然。」

宿舍生活第一天，深夜。

隼人和琴美等三名悠久骑士在夜路宾士。因为侦测到魔术，于是派他们这些悠久骑士前往处理事件。

目的地是郊外的龙王山山脚。

「大家一开始都会紧张，就沉着应战吧。放轻鬆就对了。」

「谢谢你，柏木学姊。」

悠久骑士是利用名为〈因果观测机〉的特殊机械发现因果变动。也就是使用理事长室那台宛如巨大电脑的机械，运作方式是透过类似特殊线路的装置，连接树术式汲取情报——隼人是这么听说的。

然后，据说操作那台机器的人，就是身为树术式巫女的里毗卡。

树术式附近必定会设置〈因果观测机〉观测该区，由巫女负责管理。巫女同时负责管辖指引该区的悠久骑士，因此巫女就像是该区悠久骑士的最高长官一样。

「不过，那个叫什么〈因果观测机〉的机械也好，小明的铠甲也罢，悠久骑士的发明还真是五花八门。

「这些是在漫长历史中累积而来的技术——理术具。」

明看着装备在制服外的铠甲这么回答。这身铠甲被取名为〈妖精绝壁〉。造型和前天玲奈的装扮很相似，宛如中世纪骑士。

然后，铠甲和〈因果观测机〉都称为理术具，似乎是使用一种叫做理之碎片的素材所製成的特殊道具，专供悠久骑士使用。

隼人摸摸身上的制服。宿舍发给悠久骑士的学生服统统都是理术具，强化了物理与以太两方面的强度。听说是在布料中揉入理之碎片。

以悠久骑士身分出动时，通常都会在制服上装备像明那样的铠甲，偏偏宿舍只有女性用的备用品。因此在不得已之下现在隼人的防具只有制服。

顺便一提，玲奈和琴美都没装备铠甲。似乎是因为她们的理拥有不需要铠甲的特性，不过目前还没向隼人说明那究竟是怎样的理。只说了「之后就会晓得，敬请期待」这样的话。

「以退休的骑士及其家係为首，有各式各样的人协助悠久骑士喔。其中也包括拥有这种技术力的人士，那些人就称为理术锻造师。他们製作的理术具拥有发现魔术等功能，在悠久骑士与魔术师战斗时大有助益。」

「他们不是悠久骑士，而是普通人吗？」

琴美点头回答隼人的发问。

「他们是没有理的普通人，是自古守护树术式的人的后代。以前因为没有方便的理术具，就算出现魔术也没办法立刻对应，要不就是当成原因不明的不可思议灾害置之不理，要不就是放任恶魔在村庄作乱的样子。」

「……那些被称为妖怪或恶鬼的生物，一定就是恶魔。」

这么说来，阴阳师搞不好就是以前的悠久骑士。

隼人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想要改天找机会多聊一下。

「……」

不过话说回来。

看着玲奈不发一语前进的背影，隼人郁闷起来。

因为先前的召唤意外，玲奈似乎彻底讨厌隼人，从那之后一直无视他。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完全是隼人的错。隼人只能拚命谢罪，等玲奈原谅。

发觉隼人看着玲奈的背影露出伤透脑筋的表情，琴美说：

「玲奈，差不多可以原谅他了吧。隼人同学也知道错了……」

「我不要。我可是被那家伙调查了内裤喔？」

「我才没做那种事！」

「……隼人，原来你的兴趣是研究内裤吗？」

「才不是！」

「哼！」

〔明明都说了我只是要测试指环的力量……〕

就算解释，对方好像也听不进去，所以隼人选择沉默。

不久——

「到了。」

听到明的话，四人停下脚步。目的地到了。

山脚。远离人烟，通往后山山路的空地。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这是……」

柏油地面上，有着用绿光描绘的不可思议圆形图案。

「这是魔术式，用卢恩撰写干涉树术式的方法与更改内容的术式。术者用以太画出术式，再咏唱咒语实行魔术。」琴美解释。

「将魔术式记载下来流传后世的书籍，就是所谓的魔术书。魔术师会阅读魔术书进行研究，并开发新魔术。像这样创造出来的魔术，又会被写进新的魔术书传承下去。如此累积下来，魔术师的魔术一年比一年强大。」

玲奈似乎不再无视隼人，也加入说明。

魔术式周围插着白银色金属片，构成五芒星。

「那是理之碎片。在施展魔术时作为灵媒，在破坏术式时要从这些碎片下手。」

「这就是理之碎片……」

金属片与术式文字同样散发淡淡绿光。那是以太的颜色。

这恐怕就是魔术发动的证据。

「理之碎片的製造方式，就是铸造不再使用的理。失去主人、无处可去的理是主要材料。」玲奈说明。

「魔术师使用理……也就是使用悠久骑士的武器施展魔术，说来还真奇怪。」

「啊，对喔，隼人同学还不知道吧。魔术师也是像我们这样由理选出来的人喔。」

「咦？」

琴美说出意想不到的话来，隼人大吃一惊。

「理正是引导人类成为悠久骑士与魔术师的力量，是区别身分的信物。双方本质没有任何不同，差别只在属于哪一边而已。」

「咦！原来是那样吗？」

就在隼人为意外的事实感到惊讶时——

「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改天再说吧。毕竟——」

「……没空慢慢来。」

在明呢喃的瞬间，从周围的树丛出现带着杀气的强烈以太气息，接着前天看过的恶魔跳出来包围隼人他们。

「吼噜噜噜噜！」

恶魔面目狰狞，耳尖，角如山羊，手持三叉枪，赤红的身体背后长出黑翅膀。像这样的恶魔接连出现，约有十几只。

「……埋伏吗？」

「目标应该是我们吧。那边的魔术式是恶魔召唤，前天的那次恶魔召唤也是沖着我们来的。」

「恶魔原则上是听从召唤自己的术者命令。也就是说，有魔术师刻意让我们观测到魔术， 引诱我们过来，再召唤恶魔袭击我们。」

玲奈她们也立刻增强自己的以太。

「连结，〈天翔霸者〉！」

然后，玲奈凭空变出作为武器的大剑。这就是理的显现。

「……连结，〈土龙枪〉。」

明也跟上玲奈。明召唤出的是一把比她的娇小身躯还要巨大的枪。

「呃，隼人同学，请你不要盯着我看喔。」

「咦？」

而后琴美不知为何开始脱起制服。

「学、学姊，你在做什么！」

「啊，我、我会不好意思，请你不要盯着我看！因、因为我的理如果穿着衣服使用，衣服会湿掉……」

琴美露出淫靡的黑色比基尼与细緻光滑的肌虏。

胸围丰满、腰围纤细，臀部被泳装紧实的曲线紧紧包覆着。

「有、有男生在好难为情。连结，〈自在水衣〉。」

琴美一这么宣告，就出现水包围她的身体。

只见水化作半透明的薄礼服，披在琴美身上盖住泳装。

(原、原来如此……因为要穿水礼服，才脱掉衣服的吗……〕

隼人见状，暗自感叹。

「总之！」

玲奈挥剑，毁掉所有插在魔术式的理之碎片。

金属破碎声响起的同时，碎裂的理之碎片散落在地面。

还插在地面的半毁理之碎片不再发出绿光。这就证明因为灵媒力量不足，导致本来实行的魔术失去效力。以恶魔召唤的情况而言，就是为了召唤恶魔而与异界连结的因果因此而关闭。 明确认魔术失效以后，立刻将掌心大小的理术具安装在理上，朝天高举。

「确认複製周围的空间情报。製作假想空间。〈赤气结界〉，展开。」

只见发光的理飞出七彩光幕，包围周遭一带。

〈赤气结界〉——

这个理术具是用来製作仿造周遭空间情报的假想空间，以免波及现实世界。

然后，确认赤气结界张开的玲奈重新握好剑。接着——

「看我的！」

玲奈高喝一声，双手高举的巨剑立刻分离组件，变成小一号的长剑。分离的组件则是分别变成肩甲及胸甲的形状，装备在玲奈的制服上。

「风之理，〈天翔霸者〉。这具剑铠平常是大剑造型，但是也可以像那样变成铠甲，还可以用以太推进，在空中飞行喔。」

琴美向隼人说明。

隼人一直感到疑惑，两天前看到的玲奈的剑，和昨天殴打隼人的巨剑形状不同，看来似乎是这么回事。

然后玲奈就这么飞向前方打头阵。

背后的光翼喷射出以太，玲奈藉这股推力髙速低空飞行。

「吼噜噜噜噜！」

恶魔为了使出突剌，挥下朝天的枪尖。

但玲奈再度加速，抢在恶魔动手之前……

「——唔！」

剑光横向一闪，切断恶魔上半身同时突破防守。

分成上下两半的恶魔化作光沫。

「好快……！」

因为实在太厉害，隼人大声惊呼。

「吼……！」

看玲奈冲进己方阵营，其他恶魔一齐拿三叉枪摆出架式迎战。玲奈立刻往正上方跳起，其他恶魔也仰望天空要追上去。

「……注意力涣散。」

明没有错失这个破绽。

她扛着巨大的枪对準天空，枪尖瞄準飞起的恶魔。

「咆哮土龙，发射！」

只见枪尖变成炮口，射出以太炮弹。

「地之理，〈土龙枪〉。不仅能够当作长枪使用，还可以随小明的意志发射炮击。」

炮弹正确命中了追击玲奈的其中一只恶魔。

砰锵——

炮弹在命中的瞬间爆炸，波及周围的其他恶魔。膨胀的以太洪流使恶魔化为光沫。

〔真有默契的团队合作……〕

「隼人同学，快退后！」

就在隼人惊叹时，琴美大叫。因为伺机而动的恶魔们一齐朝隼人他们扑过来了。

琴美迅速上前一步保护隼人，毫不闪避地用身体挡下三叉枪。

「学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