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teA-00Costofsultation(初诊的价格)
1如梦似幻的童话
咚咚咚——————咚。
「什么?」
这天早上,樱乃绮罗帆在母亲的叫唤中从被窝里爬㈩来,她把橘色的睡裤褪到一半时,才察觉自己身体出现了异状。
「咚咚咚——————咚」,一股某种深具弹性的东西即将蹦出来般的振动,伴随着皮肤的摩擦感传到了屁股上。
绮罗帆抓住睡裤的手僵住了。
那是怎样?
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本来就蜷缩在裤子里的弹簧获得解放而弹了出来般——的那种感觉。使得她因为刚睡醒而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有某个东西……某个玩意儿黏在屁股上!)
大约位于臀部和腰际之间,那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物感。而且那股异物感就像是和绮罗帆的身体直接连结在一起。
绮罗帆脱得只剩内裤之后,把手伸向有问题的地方……
毛茸茸的。
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随即令人发痒的刺激在体内传了开来。
「什、什么?」
那个毛茸茸的异物长得如棒子,粗细则和桿面棍一模一样,不过,摸起来却又软又有韧性,弹力十足。
绮罗帆试着握了一下。
没错,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握住了的样子。
绮罗帆战战兢兢地,转身往自己的屁股一瞧。
有某个玩意儿从她心爱的小熊内裤里冒了出来。
那玩意儿外头覆盖着一层小麦色的毛皮,细细长长,毛茸茸的……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
尾巴。
不管怎么打量都毫无疑问地就是尾巴。
绮罗帆飞快地把上半身转同前面,用手揉了揉自己又大又黑的眼睛,非常正常的反应。
然后,她又慢慢地回过头。
真的,就长在那里,一条尾巴从屁股上长了出来。
(我这是……在作梦吧?)
绮罗帆用力拉扯了一下尾巴。
结果超痛的,一股像是耳朵被人使劲拉扯的痛楚令绮罗帆眼泪扑蔌蔌地掉了下来。看来这并不是在作梦。
——一早起床后,尾巴就长出来了。
「怎摸有这种鸟事!」
过度的震撼令她不禁变成了关西腔。
是尾巴耶!尾巴是人类好几百万年前就退化了的器官,这种程度的知识就连生物成绩只有「2」的绮罗帆也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长在已经迎接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身上呢!
「怎摸会有这种鸟事~~~~~~~~~~!」
绮罗帆尾音颤抖着,重複了一次。
虽说偶尔会在电视和杂誌上看到长着角或尾巴的人出现。但那些人的问题十之八九只是类似骨头或肌肉隆起的现象而已。然而,长在绮罗帆身上的玩意儿,可是毛茸茸又软绵绵,完完全全的尾巴没错。
「为什么?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啊?」
昨晚洗澡的时候身上确实还没有这玩意儿存在,也就是说,仅仅一个晚上上,这玩意儿就冒了出来。那就好比类人猿与人类过渡阶段的化石一个也找不到一样,是种不可思议的失落的环节。只不过就绮罗帆的情况而言,她是长出了尾巴,所以,与其说是进化,以退化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
是连WHO(世界卫生组织)也尚未掌握的疾病吗?不对,就连是不是一种病都很可疑。
(难难难难难不成!这是外星人搞的鬼?)
绮罗帆的脑海里怱然浮现出一个Catt开头的字眼,就是趁着动物睡着的时候带回太空船上进行的解剖实验。(Catt:指Cattlemutilation,指曾在美洲国家发生的牲畜异常死亡事件。)
绮罗帆突然有所警觉似的,东张西望地环视房间各个角落。
如果是外星人趁晚上移植了尾巴,那他们现在一定正从某个地方对自己进行观察。虽然不清楚这样的行为有何意义,不过既然对方是外星人,那么对他们而言,或许地球人身上正存在着难以估计的秘密也说不定。例如,他们正研究着地球人的行动学那一类莫名其妙的事。
「我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啊——?」
就在绮罗帆抱头低声呻吟的瞬间——
「绮罗帆,你也差不多该起床啰~」
此时从一楼传来母亲志津保的声音。
这情况简直糟透了。再继续烦恼下去,母亲迟早会到二楼来。志津保胆小如鼠,万一让她看见了尾巴,不是口吐白沫昏倒,甚至还会精神错乱地跳窗也说不定。
「YesSir!我马上下去!」
绮罗帆紧张又满怀诡异回答着。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生了病还是受到外星人的手术,总之,现在这条尾巴不能让人看见。毕竟这是毫无预兆突然发生的,搞不好也会突然消失吧!?总之先观察一阵子,等真的束手无策之后,再告诉别人也不迟……就先这样吧!
绮罗帆拿下挂在墙上的制服,穿上上火,就在伸手抓起裙子的时候身体僵住了……
啊,这裙子要怎么穿上去呢?就这样直接穿上裙子把尾巴遮起来的话,一定会变得像是有根棍子突兀地撑在那儿。
绮罗帆将意识集中在臀部和腰部附近的肌肉,试图动动尾巴。
会动,这条尾巴在某种程度内能随绮罗帆的意思动作。
让张扬的尾巴垂下之后,直接穿上裙子。接着,只要把上衣的下摆扎进裙子里、再用外套遮起来,从外观看起来几乎不知道里头有尾巴。
拿着黑色书包下楼后,头戴白色三角巾、身穿白色料理服,一身典型主妇打扮的志津保早…就拿着向日葵图案的便当包等候许久。
「你比平时迟了五分钟喔,早餐怎么办?」
「我吃麵包和果汁就好。」
绮罗帆收下便当后,立刻跑向厨房,从餐桌上的盘子里抓起半片麵包和香肠,然后,灌了口无盐蕃茄汁,将食物送进胃里,接着,跑向洗脸台……
「等一下,绮罗帆,你没事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突然听到背后的母亲这么一说,绮罗帆不禁「咕嘟」一声把漱口水给吞了下去。
她心惊胆跳地伸手往屁股一摸之后才鬆了一口气。裙子并没有撑起来,也没有变成很奇怪的模样。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我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绮罗帆一面冒冷汗,—面「啊哈哈哈……」地露出奇妙的笑脸回过头来。
志津保边帮绮罗帆整理上衣的衣领,边盯着她的脸瞧。
「嗯——脸色是没有很差啦,不过没来由地就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今天早上的小绮罗有点不对劲,该怎么说呢,是身为母亲的直觉吧?」
绮罗帆吓了一跳,看母亲平时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没想到有时候还挺敏感的。
「没有啦,我真的没事。我去上学了。」
绮罗帆逃也似的往玄关跑去。
在她穿鞋子的时候,志津保在一旁蹲了下来。
「绮,绮罗帆……我不是因为之前发生过那种事才这么跟你说的喔。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儘管找人商量喔,不管是找我还是爸爸,或是琢己也行。」
绮罗帆的胸口顿时像是被四十四口径的手枪给「轰隆」一声轰出一个大洞般。但是她把这沉重的心情隐藏在笑脸底下,转头看着母亲。
「妈,你怎么啦?今天不太一样耶。我没事,你看我好得很哩。」
绮罗帆煞有其事地举起了手臂用力挤出肌肉秀给母亲看。
志津保望着绮罗帆好一段时间,然后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也对,或许是妈妈我今天早上不太正常吧,是更年期症候群吗?」
「那我去上学啰。」
(对不起喔,妈妈。)
带着些许自暴自弃的心情和母亲击掌之后,绮罗帆跑出了玄关——
樱乃绮罗帆,十六岁,就读于新宿的私立高中,是个连花儿也会相形失色的女高中生。
短髮带着自然的咖啡色泽,长长的眼睫毛框起又黑又大的双眸,圆圆的鼻子则令人感觉可爱无比。
身高体重都在标準之上。身材偏瘦;不过,那一双脚修长笔直,优美得如羚羊一般。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打从国中以来就是田径社的成员。
住家位于东京都中野区住宅街的一间小型独栋屋。有三个家人,分别是担任会计师的父亲、全职主妇的母亲,以及朝气蓬勃的弟弟。
总之,樱乃绮罗帆是一个在各方面部均衡发展的女高中生。
是的,是一直到昨天为止……
「呜呜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被置物柜包围狭长房间的角落,绮罗帆站在—面布满灰尘的大镜子前方,泪水盈眶心有不甘地说道。
这里是「新宿六花学院」女子田径社社办。来到学校的绮罗帆并没有到教室去,而是直接跑到这里来。因为她想起了社办里放有一面确认动作用的大镜子。
今天是礼拜四,田径部没有晨练。所以,她想要在第一节上课前,再一次好好观察长在屁股上的那玩意儿。
绮罗帆从单面镜扯下防尘的塑胶套后,便解开裙子上的钮扣。
咚咚咚咚咚——咚。
拉下拉链的瞬间,卸除了上头的负荷后,尾巴立刻大剌剌地弹跳出来。
脱下裙子,下半身只穿着内裤和长袜后,绮罗帆维持背朝镜子的姿势,转过头来一看——
「唔——————唔~」
不管看了几百次,坦白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尾巴长度约五十公分。并非如猿猴那种没有长毛的尾巴,而是比较接近被小麦色的皮毛所包覆的猫尾巴,它大约有两根拇指那么粗。
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只要集中意识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动。似乎健康教育课所教过的「随意肌」就遍布在尾巴里。
绮罗帆把意识集中在尾巴上后,笨手笨脚地令尾巴的末端一扭一扭地画了个圆。虽然是自己身体所发出的动作,不过,一扭一扭的感觉可爱到让人差点上瘾。
用尾巴尽兴地绕圈圈之后,绮罗帆紧接着想到尾巴的根部……
根部到底是长什么模样呢?如果真是外星人搞的鬼,应该多少会留下手术的痕迹吧!
她一面微微地拉起上衣的下摆,一面把尾巴的根部贴近镜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嗯嗯~」
绮罗帆又开始发出了呻吟。
尾巴虽然是从耻骨与腰际之间的微妙位置长出,不过如果从腰部的肤色往尾巴长出来的地方循序看去的话,是……肤色肤色肤色……突然一团毛茸茸,如此一般的感觉,并没有所谓的中间地带。
她掀起上衣,拨开皮毛想要看清楚与身体衔接的根部。
虽然她也想过,要是看起来感觉很恶烂的话该怎么办?不过,事实倒也不会,外观极其自然,逐渐从一般肤色转化成有毛孔的粉红色肌肤。完全没有把尾巴缝合在肌肤上的痕迹,彷彿原本就生长在那里一般。
外星人的科技程度虽然无法想像,可是若说这尾巴真是移植而来的话,那可是相当不得了的技术,如今绮罗帆真心希望外星人赶快侵略地球,好让所有人类都长上尾巴。
不,总之,外星人的事情先摆在一边不提了。
「这可能是一种病吗?」
绮罗帆一面用尾巴尝试摆出「?」的形状,一面自言白语地说道。
如果说是渐渐长出来的话还有点道理,问题这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和秀吉的墨俣一夜城一样令人匪夷所思。就算真有这种疾病,会不会和外星人的假设半斤八两,感觉实在太扯了。(编注:秀吉用五百士兵、两千贯资金快速建立的城。由于建立太快,宛若一夜建成而名。)
「呜呜呜呜——嗯嗯~」
绮罗帆把一头短髮抓得乱七八糟。
可以的话,她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玩意儿。反正一般人有肿瘤啊疣啊之类的怪东西在衣服底下长出来时,也都是不跟任何人讲,只是闷不吭声地等它白行痊癒。
话虽如此,但尾巴和肿瘤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首先,光是大小就差太多了,虽然只要一整年都穿着裙子与夹克的话,或许能掩饰过去。可是社团活动时得穿短裤,而且换衣服时其他人也都在场。
就算退出社团,但是从下个月起,游泳课就开始了。而且在参加海边集训与修学旅行时,也有和同学一起洗澡的时候。
换句话说,不管怎么做要完全掩饰是不可能的。
不过,重点是——
这样的尾巴要是让别人看儿,绮罗帆再怎么乐观都有很不妙的预感。
说得更白一点,就是「怕得要死」。
消息一旦公诸于世,而且还上了电视,如果最后只是以一名长了尾巴的女高中生之姿成为一般家庭客厅中的偶像那也就算了;可是,换做是在漫画和电影中,这种时候十之八九就会出现被抓去某处的研究室监禁,然后变成科学家们的实验对象这种桥段。
「我该怎么办啦——」
绮罗帆抱着头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