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嗯嗯……」
好难过。
超级难过。
「……唔唔……嗯嗯嗯……」
有够难过——应该说是呼吸困难。没办法、呼吸……
「唔唔……唔唔唔……呼哈——!」
因为实在太不舒服所以清醒过来。
「什么——?」
我马上发现自己的脸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给限制住。
「这、这是……」
我马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软软的东西一定是女性的胸部,这是世界通用的法则。也就是说,我被某人抱住,脸埋在她的胸前,会这样做的人——
「老、老姊!」
我鬆开本来枕在头后的双手坐起身。
「不要闹了啦,我不是已经讲过很多很多遍,不要爬上我的床吗……咦?」
床上的人比老姊大。
那轮廓的模样不是老姊,而是老妈。
「老、老妈?你在我床上干嘛啊?」
「嗯……」
老妈睡眼惺忪地慢慢起身,平常绑在身后的头髮放了下来,身上穿着的是她最爱的白色丝绸睡衣。胸部像是快要满出来的样子。
「啊……太郎,早安……」
「什么早安,我是问你在我床上干嘛?」
「咦?啊啊,这个啊……」
看来老妈刚起床时并不是很清醒,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后……
「我刚刚才做完翻译的工作……然后,可能是太累了吧,所以身体很自然地就来到你的房间……」
「为什么?」
「大概,是身体在潜意识里想要寻求慰藉吧……唔……」
「不準睡,不準再睡着啦!」
「对、对不起,我真的好累嘛……咦?」
老妈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眼睛微微地张开。
老妈的睡裤已经脱掉,只穿着内裤。脱掉的睡裤掉在床边。
她来回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跟睡裤,又看向我。
「是你……脱掉的吗?」
「怎么可能啊!」
「你真是的……讨厌……好羞人喔。」
「不要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反应啦,那是你自己脱掉的吧!」
我对着右手托脸,面红耳赤的老妈大吼。老妈有个癖好,一睡着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脱掉睡裤,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起床时总是只有穿着内裤。
「总而言之,你赶快给我出去啦!」
「呜呜呜,你好冷淡唷……」
我正打算把老妈赶下床时,感觉到房门好像被静悄悄地打开,有人正在看着我们。
「太郎,一起睡吧……咦?啊?老妈?」
开门的是老姊,她右手抱着自己的枕头,獃滞地看着我们。
「为、为什么老妈会在太郎的房间里?」
「喂……你也是啊,为什么跑来我房间?」
「那当然是因为,我想要跟你一起享受回笼觉的快乐嘛!」
老姊握紧右拳,斩钉截铁地宣言。
「喔喔……是吗?不过静香啊,今天我已经先来一步啰,你就放弃吧,呵呵……」
老姊愕然地看着老妈,声音颤抖地说道:
「老妈,为什么你没穿睡裤……该,该不会你们两个……」
老姊两手抱紧枕头,用像是在面对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
「骯、骯髒,实在是太骯髒了,你们是亲生母子耶……」
正如我所想的,老姊凈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不起唷,静香。不过,我不能对自己的心说谎……」
「不行,妈妈跟儿子不可以,姊姊跟弟弟的话就没问题!」
「两种都不行吧,有血缘关係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没问题啊!」
「那可以设定成我是你的嫂嫂——就好啦!」
「那我就设定太郎是我死去好友的儿子!」
「什么设定啊?你们两个在胡说些什么啊?」
就在这时候,我无意间看到时钟——早上七点四十分。
「呜哇哇哇哇哇,啊?什么?已经这么晚了?」
不好了,又要迟到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全身散发出费洛蒙,怒髮冲冠的导师肌肉男……
「啊啊啊啊啊啊!不好了不好了,」
我把老妈跟老姊赶出房间,急急忙忙地换制服。
星期一,每周忧郁的开始。
好不容易赶上而没有迟到,也许算是幸运吧,课也平安地上完,一转眼来到放学时间,忧郁的星期一终于顺利结束——昨天以前确实是如此,如今,真正的忧郁,是从放学后开始的。
「唉……」
我忧郁地看着眼前的门,第二义工社的社办大门。
根据石动学姊所说的,我从今天开始——正确来说是从昨天开始——好像就变成了第二义工社的社员之一。所以,学姊交代我放学后一定要到社办露个脸。要是敢不听从的话,不知道那个头脑奇怪的学姊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搞不好会把我是超M体质的事告诉全校师生……
「呜呜呜,那可不行……」
所以,即使我再怎么地不愿意,都得到社办去露个脸。只要打开了这扇门,眼前等着我的就只有不幸的未来。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唉……」
我又叹了微弱的一口气后,打开了门……
「——太晚了。」
坐在椅子上的石动学姊,一看到我的脸就这么说。
她一脸超级不爽的表情,头微微地向右倾。亚麻色的长髮飘逸地垂在肩旁。双眼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杀意,我整个人都被她的气势给镇压住了。自称是神,各方面看来都是个危险的超级美少女,就是眼前这位石动美绪学姊。
「只不过是只变态猪,居然敢让本小姐等你,你的精神构造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啊?我倒是想把你这颗腐烂的头捣烂,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呢?」
「啊呜……」她在生气,非常地生气。
「呿,算了。今天就原谅你。猪太郎,你就好好地厌谢我这宽大为怀的心,直到基因崩解为止吧!」
石动学姊鼻子冷哼了一声,感谢直到基因崩解?该怎么做啊?
社办里除了学姊之外,还有跟我同班的结野岚子,她就是让我超M体质觉醒的女生。结野闹彆扭似的低着头,不爽的程度大概也不会输给学姊。
还有,人应该在保健室的鬼瓦满老师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间社办里。她一如往常地,一副慵懒的面无表情。
「喂,变态。你要在那边站到什么时候啊?赶快过来坐在这里。」
「啊……是。」
社办里的样子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社办的中央有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桌子,她们三个人就坐在那边。而在桌子的前方有一块白板,整间社办弄起来就像是个会议室,昨天以前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被学姊这么一叫,我只好在结野身旁坐下。结野一看就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挪动椅子跟我保持了一些距离。讨厌我还真是讨厌得很明显呢,
「好……那么,开始吧。」
话一说完,学姊马上站了起来。冒冒失失地冲到白板前。右手握着水性笔,很夸张地「呼喝……」一声,吁了一口气。
「嘿啊啊啊啊啊啊——!」
沙沙沙地,学姊一脸狰狞地在白板上快速写字。
字虽然丑,但却很有魄力。白板上出现的是——
『第一回该如何医治砂户太郎超M体质会议』
「…………」
学姊一脸满足地放下笔,转身面向我们。
「好啦,大家都知道。这个一脸苦瓜相的砂户太郎是个超级大变态!可以说是变态界里十年难得一见的人才?Mr。猪太郎!虽然他是被所有人厌恶的可怜生物,但面对这只猪,慈悲为怀的我们,还是应该要伸出救援的手,所以有了这次的企划!这就是『第一回该如何医治砂户太郎超M体质会议』!」
学姊不知为何。声音充满了活力。
「所以啦,有好意见的人请举手,」
「我。」
举手的是平时大都面无表情的小满老师。
「喔喔,今天的来宾顾问小满姊,请!」
小满老师马上站起来,用很冷静的声音说道:
「我觉得催眠疗法最适合。」
「催眠疗法?那是什么?」
「催眠疗法就是催眠——也就是靠着暗示,有意图地让患者的意识进入出神状态,直接接触患者潜意识里困扰或心理问题的根本原因,然后解决或是解放。」
「呜哇。这么人本的方法,对家畜来说实在是太浪费了!不愧是保健室老师小满姊的意见,那具体的方法是?」
「具体的……方法?」
小满姊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
「方法……就这样吧,首先,把患者砂户太郎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让他坐在固定的椅子上,然后上锁或是绑绳子让他没办法逃走,接着在他耳朵上戴上耳机,用差不多要震破耳膜的巨大音量,重複着『我的超M体质会治好』的声音。不要给他吃东西,就这样不眠不休地持续三天三夜……所有的事情就会解决,世界也会接近和平,大概吧!」
「原来如此,这真是个妙计耶!」
「哪里妙啊?」
我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吼道:
「这哪里是什么催眠疗法啊,只不过是拷问刑囚罢了!」
无视于我的抗议,学姊把刚刚这个拷问案写在白板上。
「等、等一下啊,学姊,那个提案——」
「那么,接下来换我发表意见啰。」
石动学姊微笑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觉得可以逆转想法试试看喔,也就是说,先不要去想要怎么样治好猪太郎的超M体质——而是製造让他的超M体质不会再觉醒的环境就好啦。这就是逆向思考!」
「超M体质不会再觉醒的环境是指?」
小满老师发问。
「嗯,猪太郎只要被女性虐待,超M体质就会觉醒。既然如此的话……」
学姊严厉地用食指指向我说道:
「只要不要再让这个变态接触女性就好了,这样的话,超M体质绝对不会发动的。」
小满老师跟结野两人「喔喔~」地发出讚歎的声音。
喂,等一下……
「可是啊,美绪。要怎么製造那种环境呢?」
「那很简单。把这个变态怪物一辈子监禁在地下室里就好啦!这样猪太郎一辈子就没有机会接触女性,超M体质也不可能会觉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