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然后,定睛一看,河面上冒着许多绿光,闪来闪去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呀啊啊啊啊……!」
『咝……!』
辛泡完咖啡回来后发现,凯耶像把哈尔特当成布娃娃什么的一样紧紧抱住,并尖叫起来。在她的身后,赛欧一脸愉悦地嘀咕着什么。而感官同步对面的管制官少女,似乎和凯耶是一样的感受。
窗外呈现出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是个非常适合当下情况的环境。他们不知道管制官所处的遥远的第一区的晚上是怎么样。
「那条河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个惨烈的战场。也就是说,古代士兵们的怨灵,被我们的战斗气场给唤醒了……」
「赛欧你个笨蛋,都叫你别说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回来,辛认为那应该是萤火虫。
看着边哭边喊的凯耶和好像已经连声都不敢出的管制官,辛想说出真相但又说不出口。他中途插进去会很麻烦。
当然,这并不是他觉得像胆小的兔子一样捲缩着身子并瑟瑟发抖的少女很有趣,绝对不是。
「……挺意外的啊,管制官一号。我以为你不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故事才是。」
管制官少女似乎猛地一抬头。
『对、对啊! 这不科学,是迷信!这世上才没有幽灵呢,笑面狐!』
「那你能以科学的方式证明不存在吗?不能吧,那就代表……」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求你别说了————!』
想要证明不存在的东西是几乎不可能的,但就算不能证明不存在,也不代表着就真的『存在』。
'被凯耶紧紧抱住,脸色有点不对劲——被紧紧勒住而喘不来气的——哈尔特就以这幅模样发出坏笑地说着。
「啊,我见过那东西。森林中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我一别开视线再看回去,它就靠得更近,再移开视线看回去,又离得更近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发什么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紧——了。」
为什么他要说这种会让他像字面意思那样被勒紧脖子的话呢。
辛虽然有如此想法,但也是没说出口。赛欧保持着双手和下巴都托在椅背上的姿势,将视线移向辛。
「来得正好,送葬者有没有经历过像这种灵异事件啊?」
「没。……我没有特别经历呢。」
「什么啊。」
辛立刻就否定了,赛欧像扫兴般鼻子哼了一声。
随后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回头看向刚才走上来的阶梯。说怪事嘛,倒也算不上。
「……对了,站在楼梯平台窗外的那个人在干什么? 下这么大雨的晚上出去,也不会是去擦窗吧。」
「「「你说啥!?」」」
被凯耶、哈尔特和赛欧等人的尖叫声吵到,辛皱了眉头。
「……为什么突然叫那么大声。」
「什么突然,这很奇怪好吧!你这话从头到尾都很诡异吧!」
「就像你说的,雨下得瀑布一样有哪个傻逼会出外面,而且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平台的窗「外」哪能站人啊! 你确定它不是飞上去的!?」
「说起来,刚才你去食堂了吧!? 那不在这的还有谁啊!?」
也就是说。
「那难道是个没有生命的家伙么?」
「「「别再说了!」」」
被他们大声呵止后,辛就沉默了。
赛欧、哈尔特和凯耶搓着起鸡皮疙瘩的双臂。
「啊,真是的,总之送葬者可不能算没经历过灵异事件!」
「我看你是怪事见多了都不放在心上!…咦,那你到底经历了多少灵异事件啊!?」
「好可怕,最后还是送葬者说的最可怕!」
就在处理单元们沸沸扬扬的喧闹声的另一头,好像能感觉到,管制官少女像突破了某种界限般突然倒下去了。
像是听见队舍二楼传来的嘈杂声,回收可再利用品回来的菲德停下了脚步。
集装箱里堆着一尊精美的金属雕像,是在几天前的战斗中从倒塌的大楼滚落到废墟里。那是一尊抛过光的、象徵着伟人或者英雄的白银色美丽雕像,刚才路过时在队舍的窗户磕到了几下,有点磕歪了。
光学感测器闪烁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自动工厂配备的熔炉。
像其他回收品一样将伟人像扔进熔炉,嗯,今天也努力工作过了,彷彿在感叹的勤劳的〈拾荒者〉回到自己的待机位置。
(译注:这篇短篇的文库版删减了蕾娜对话的部分,并把女神像改成了伟人像,这里把文库删的一部分也补充进来。)
莱顿和科莲娜
「……我觉得这都不算是不可思议,而是已经到了毫不讲理的地步了……」
毕竟,不被当成人的八十六自然得不到身为人应有的衣食住行,分发给处理单元的野战服也是长年堆在仓库吃灰,被人反覆穿到破破烂烂的货色。
如此一来,处理单元就必须得学会某种技能,至于学得好不好就因人而异了。
「为啥你缝补这么厉害啊。」
「天知道。」
莱顿靠在食堂的餐桌上,托着腮向辛问道。辛一边缝着袖口开裂的野战服,一边回覆他。明明他菜做得很烂,或者说非常马虎,但针线活这种细緻的工作他反倒做得挺好。莱顿觉得这简直没道理了,不过辛却并不在意。
在一旁的科莲娜像个小女孩一样荡着双腿等待辛缝完,她的这副样子也让莱顿有点厌烦了。
因为辛缝的野战服不是他自己的。
「科莲娜。我说你也不是小屁孩了,也该自己学学怎样缝了吧。」
「我缝得不好啊。」
科莲娜端起架子扭过头去,事实上她可不只是缝不好,而是手法太笨太差。
要问有多差,刚被分配到同一个战队时,差到连辛都看不下去,直接把她的一整套都拿过来帮缝了。当然,辛这么做不是因为不习惯缝质地过硬的野战服会让女生伤到手这种绅士理由,而是担心线被血染红了不能继续用而造成浪费。
自那以后,只要她衣服哪需要缝了——当然,不包括内衣之类的——她就会缠着辛让他帮缝。嘛,这也算是她的一种撒娇的方式吧。或者说,她也会为了和辛多说几句话而打出潸然泪下牌。
而在旁边的莱顿看来,正因为她总是做这种事情,所以才一直不会被辛当成女生看待,只觉得她是个要他帮这帮那的妹妹。
「……少校啊。你如何评价科莲娜。」
他将话题抛向虽然进行了同步,但也许是顾虑到辛在缝衣服,不想打扰他而一直沉默的蕾娜。
但不懂为什么迟迟没有回覆,于是莱顿睁开了一边的眼睛。
「你怎么了?」
蕾娜依旧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她以诧异的语气说着。
『那个……………………Feng Bu是什么意思啊?』
沉默降临。
在场的人都不禁叹了口气。
「我虽然知道她是个深闺小姐,但没想会这么离谱……」
「哇啊……你这再怎么说都太扯了吧……」
「少校应该是不怎么会缝扣子吧。」
沉默再次降临。
「……缝……扣子……吗? 那个扣子是原本就镶在衣服上的吧……?」
似乎她都没见过扣子会掉到地上。
看来府上里有相当勤恳且优秀的女僕。
「你该不会连穿针引线都不懂吧?」
『……………………穿针……引线……………………』
好像她连针线活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
被她给惊呆的辛再次用力地叹了口气,这也明显让蕾娜慌了起来。
一旁的科莲娜倒是得意洋洋地用鼻子哼了哼。
「少校,这个我可会做哦。」
『诶诶!难道不会做就很丢脸吗!? 诺赞上尉,是这样的吗!?』
辛没有回应她,莱顿也有着和沉默的辛相同的想法,他也觉得有些厌烦了。
这两人是五十步笑百步。